更重要的是,父亲蔡邕的故交旧友,有不少在荆州任职或隐居。
“堡主之意是?”毛玠问道。
“两方面着手。”蔡琰清晰地说道,“其一,加大对荆州的渗透。派遣得力人手,以行商、游学等名义进入荆州,尤其是襄阳、南阳等地,结交士人,了解政情民情,为将来可能的需要铺路。“
”其二,进一步加强自身实力。尤其是水军!我琰堡地处平原,若要与南方联系或将来图谋发展,必须有一支可靠的内河水军力量。可在汴水、睢水沿岸择地秘密建立船坞,招募熟悉水性的士卒,开始训练。”
这是一个极具前瞻性的战略转向。毛玠和单福都感到惊讶,但细思之下,又深感佩服。
堡主的目光,已经超越了陈留一郡,开始审视整个天下的棋局。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中平四年的春天,当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王朝最后的余晖中时,十三岁的蔡琰,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地平线上即将升起的狼烟,并为琰堡这艘航船,调整了驶向更广阔天地的风帆。
未来的征途,注定充满惊涛骇浪,但她和她日益壮大的琰堡,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历史的车轮,正沿着它既定的轨迹隆隆向前,而这一次,车上多了一位意图把握方向的少女。
春深时节,汴水汤汤。琰堡东南三十里处,一处隐蔽的河湾迎来了不同往日的喧嚣。
巨大的原木被匠人们用绳索与滚木拖曳至水畔,叮咚的斧凿声惊起了芦苇丛中的白鹭。
这里是蔡琰密令设立的“水衡营”,琰堡迈向江河的第一步。
少女堡主亲临视察时,正遇上一艘新造的艨艟下水。那船体虽比不得官军楼船气派,却线条流畅,结构坚实。
负责水营的是一位投奔而来的江淮老兵,名唤周泰(非东吴那位,同名巧合),皮肤黝黑,指节粗大,见到蔡琰便抱拳行礼,声如洪钟:
“校尉,按您给的图样,首批十艘走舸已具雏形,艨艟还需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