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滚雷碎骨

王玄策攥着卦钱,光幕中的“破车阵”图谱突然闪烁起来,紫雷轨迹与佛骨残核的位置重合。他突然明白,所谓“破车阵”,关键不在毁车,而在借雷——用佛骨引雷,再借雷火焚尽邪器!他当即对着身边的吐蕃雷师喊道:“取佛骨残核,置于震位!快!”

两名吐蕃雷师应声而去,抱着铜佛残核冲向震位。此时雷暴云层已压得极低,紫蓝色的电光在云层中翻滚,离三刻时辰仅剩片刻。天竺火弩手的阵地已乱作一团,触电的火弩手倒在地上抽搐,弩管中的骨灰硝石被雨水打湿,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三刻到!”王玄策盯着日晷,高声喊道。

吐蕃雷师立即将佛骨残核放在震位的铜轨上,佛骨刚触到铜轨,雷暴云层中突然劈下一道金色天雷,精准落在残核上!“轰——”天雷震耳欲聋,金光扩散开来,将三百辆雷车笼罩其中。雷车车身上的“戒日王造”铭文瞬间融化,车辙里的唐军袍角残片在金光中化为灰烬,那些混合着唐使骨灰的硝石,竟在天雷中燃成白色的烟,飘向天空,仿佛是亡魂得到了解脱。

银针刺出的密令在金光中消散,银针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卦钱光幕中的“破车阵”图谱完成了最后一道轨迹,紫雷轨迹与佛骨金光交织,将雷车阵彻底笼罩。三百辆雷车在金光中震颤,车轮开始崩裂,车辕逐渐扭曲,阿罗那顺引以为傲的雷车秘器,竟在文成公主的密令与玄奘法师的雷法注指引下,成了破阵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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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站在巽位,陌刀拄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震撼。他转头望向王玄策,只见王玄策高举银节,节旄在金光中猎猎作响,左腿的旧伤虽仍在隐隐作痛,却挺直了脊梁,如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

“王正使!雷车崩了!”蒋师仁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王玄策点头,目光扫过战场,佛骨金光渐散,雷车已化为一堆扭曲的青铜残骸,城墙上雷车拼出的破绽仍在,那是唐军攻入瓮城的绝佳通道。他攥紧手中的卦钱,钱纹上的“鸿”字仿佛在闪烁,像是密探们在九泉之下露出了笑容。

“蒋校尉!”王玄策的声音穿透硝烟,“率部冲城!今日,咱们踏平瓮城,直取阿罗那顺狗头!”

蒋师仁重重点头,陌刀直指城头,暴喝一声:“冲!”

八千余骑人马如潮水般涌向瓮城,吐蕃骑兵的马蹄踏过雷车残骸,泥婆罗骑兵的长柄斧劈开城门,唐军的战鼓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曲女城的城墙都在颤抖。王玄策跟在阵后,手中紧攥着那枚卦钱,身后是燃烧的雷车残阵,身前是通往王城的道路——去年使团二十八人的血海深仇,今日,终于要开始清算。

雷暴云层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战场上,佛骨残核在震位泛着微光,玄奘法师的雷法注刻痕清晰可见,文成公主的密令虽已消散,却永远刻在了每个唐军将士的心中。王玄策知道,这一战只是开始,曲女城的王城对决,才真正拉开了帷幕,但他无所畏惧——有密探的忠魂指引,有文成公主的密令相助,有八千复仇铁骑相随,今日的曲女城,必将成为阿罗那顺的葬身之地。

第三节 :银针分电

王玄策踩着雷车残骸向前突进,左腿旧伤因震动隐隐作痛,断足刚踏入地面蔓延的电光,脚踝处缠绕的金线突然如活蟒般窜出,细如发丝的线体在空中划过银弧,精准缠住每一根散落的鸿胪寺银针。金线与银针相触的瞬间,发出“铮鸣”的脆响,电流顺着线体窜动,将数十根银针串联成网——竟是《太白阴经》中记载的“引雷入地阵”!

阵纹在雷车残骸上铺开,银线如脉络般缠绕青铜断轴,针尾鸾鸟纹与金线交织,在空中勾勒出“天、地、人”三才方位。王玄策俯身按住阵眼,银节重重砸向地面,节旄牦牛尾扫过银针,将雷暴残留的紫电尽数引入阵中。他盯着阵图中央的空缺,突然想起刚才佛骨残核引雷的异象——这“引雷入地阵”需以镇物为核,而阵眼空缺之处,正是当年遗失的佛骨真身该在的位置。

“王正使!主战车未破!”蒋师仁的吼声从战场东侧传来,他的陌刀已劈开三辆副车,此刻正对着最中央那辆镶嵌铜佛首的主战车猛攻。主战车车辕上缠着七道铁索,每道铁索都连着城头的绞盘,紫蓝色的雷火顺着铁索往上窜,将绞盘旁的天竺兵烧成焦炭。蒋师仁挥刀劈向铁索,陌刀刚触到雷火,刀身突然泛起青光——竟是将之前铜轨中渗出的“解雷散”药粉尽数吸附!

药粉在刃面凝结成霜,随着蒋师仁的挥砍,竟在空气中拓印出细密的图纸纹路——是长安将作监特制的“避雷橹”图纸!图纸上标注着“龙首引雷、龟甲接地”的字样,甚至连木料选材、铜钉间距都清晰可见。蒋师仁瞳孔骤缩,他曾在长安见过此图,当年将作监造避雷橹,正是为了防御西域诸国的雷火邪术,没想到今日竟在天竺战场上,借药粉与刀气重现。

王玄策瞥见刀面图纸,突然心头一震——避雷橹的核心构件,与文成公主赠予的青铜避雷针如出一辙!他当即挥袖甩出金线,将主战车顶端的铜佛首震落,佛首裂开的瞬间,金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正好裹住蒋师仁刀面的图纸。金粉与药粉相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图纸纹路在空中立体舒展,化作一座迷你避雷橹虚影,虚影龙首对准主战车,龟甲底座扎入地面,竟将周围所有雷火尽数吸来!

“嘶啦——”雷火在虚影中扭曲,化作数十条金蛇,蛇身缠着佛骨金粉,顺着主战车的车辙反向游走。操控雷车的天竺巫祝刚要念咒引雷,金蛇已缠上他们的手腕,电流顺着巫祝的法衣窜遍全身,瞬间将人烧成冒着青烟的焦炭。金蛇并未停歇,顺着铁索爬向城头,绞盘旁的天竺兵惨叫着跌落城墙,雷火反噬的范围越来越大,连瓮城两侧的箭楼都被金蛇缠上,木质箭楼燃起熊熊烈火。

蒋师仁趁势挥刀劈向主战车车辕,陌刀嵌入青铜缝隙,他足尖点地,借力翻身跃上车顶,双手握刀猛地向下一斩——“轰!”主战车突然炸裂,青铜碎片四溅,却在半空中停住,竟化作漫天金粉,而从碎片中央飞出的,不是残铁,而是一枚通体莹白的佛骨!佛骨被多层丝绸包裹,丝绸上绣着大唐梵呗寺的莲纹,正是去年王玄策遗失的佛骨真身!

佛骨在空中悬浮,包裹的丝绸突然被雷火引燃,灰烬散去时,露出里面夹着的《金刚经》残页。残页在电光中舒展,字迹本已模糊,却被雷火灼出隐形偈语——“雷火焚邪,佛骨镇煞;唐旗所向,万邪尽散”!偈语泛着金光,在空中停留片刻,突然化作四道金芒,分别射向王玄策、蒋师仁,以及吐蕃、泥婆罗骑兵的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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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被金芒击中,浑身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左腿旧伤的疼痛竟瞬间消散,手中银节“王”字纹亮起,节旄无风自动,如在呼应偈语。蒋师仁刀面的避雷橹图纸与金芒相融,刀身突然泛出金刚光泽,陌刀挥砍时,竟能直接劈开雷火,再无半分阻滞。吐蕃骑兵的马头鞍鞯上,金芒凝成小小的莲纹,战马嘶鸣着加快速度,冲阵时竟无惧雷火反噬;泥婆罗骑兵的长柄斧上,金芒化作斧刃,劈砍城墙时如切豆腐般轻松。

“是佛骨显灵!”吐蕃骑兵中有人高声喊道,随即举起弯刀,朝着佛骨方向跪拜。泥婆罗骑兵也跟着呼喝,八千余骑人马的士气瞬间攀升到顶峰,喊杀声震得曲女城城墙簌簌掉灰。

王玄策伸手接住缓缓落下的佛骨,指尖触到骨身时,竟感受到一丝温热——仿佛佛骨也在为今日的复仇而震颤。他握紧佛骨,抬头望向城头,阿罗那顺的旗帜仍在飘扬,但旗下的天竺兵已乱作一团,雷火反噬让他们军心大乱,箭楼的烈火映得城头一片通红,连守城的大象都开始躁动不安。

“蒋校尉!”王玄策高举佛骨,声音穿透战场喧嚣,“佛骨归位,雷阵已破!随我踏平瓮城!”

蒋师仁收刀而立,鎏金鳞甲上沾着青铜碎末与雷火灰烬,他望着王玄策手中的佛骨,眼中满是崇敬:“末将遵令!”说罢,他转身对着身后将士喊道,“弟兄们!佛骨护佑,唐旗所向披靡!冲进城去,为使团弟兄报仇!”

八千铁骑如决堤洪水,朝着瓮城城门猛冲。吐蕃骑兵在前,弯刀劈开拦路的铁索;泥婆罗骑兵紧随其后,长柄斧砸向城门铰链;蒋师仁率领陌刀手,在阵中开辟通路,刀光闪过,天竺兵的头颅滚落尘埃。王玄策手持佛骨与银节,走在阵中,佛骨散发的金光在他周身形成护罩,雷火余烬近不了身,青铜碎片碰到金光便化为金粉。

主战车的残骸仍在燃烧,金蛇般的雷火已尽数消散,只剩下避雷橹虚影在半空悬浮,龙首对准王城方向,仿佛在指引唐军前进的道路。《金刚经》残页被风吹起,落在王玄策肩头,偈语隐形的字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与银节上的“大唐敕使”四字交相辉映。

王玄策踩着雷车碎片,一步步走向瓮城深处,佛骨在手中温热,他仿佛能听到去年遇害的使团弟兄们在耳边低语,能看到张九郎等密探欣慰的笑容,能感受到文成公主远在吐蕃的期盼。左腿的旧伤已无疼痛,只有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瓮城已破,接下来,便是王城,便是阿罗那顺的葬身之地。

蒋师仁已率军冲到城门下,陌刀劈开最后一道铁闸,城门“吱呀”作响地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天竺主力的阵型。王玄策握紧佛骨,银节指向王城方向,身后的八千铁骑列阵待发,战鼓声、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在曲女城上空激荡。

“今日,血债血偿!”王玄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佛骨金光骤盛,照亮了通往王城的道路,也照亮了唐军将士眼中复仇的火焰。银针分电,雷阵破局,佛骨归位——这场王城对决,联军已占尽先机,剩下的,便是踏平王城,擒杀阿罗那顺,为二十八名使团弟兄,讨回公道!

第四节 :佛骨熄雷

王玄策穿过漫天雷火余烬,将莹白的佛骨真身高高举起,掌心抵住骨身缓缓按向雷暴最烈的中心——那里正是三百辆青铜雷车残骸围拢的圆心,紫蓝色的电弧仍在残骸间窜动,如困兽般嘶吼。佛骨刚触到电弧,莹白光芒骤然迸发,如潮水般漫过所有战车残骸,原本滋滋作响的雷暴瞬间沉寂,三百辆雷车同时哑火,连车轮转动的余音都消失在空气中,战场只剩下唐军将士粗重的喘息与城头隐约的惊呼。

散落的青铜零件突然腾空而起,车轮残片、车轴断节、铜佛碎块在空中旋转交织,竟组成《唐律疏议》中“雷杀罪”的立体血字!“诸以邪术引雷杀人者,斩;以人畜骨灰炼邪器者,族诛”——字字由战车零件拼接而成,缝隙间渗出暗红血珠,正是去年使团遇害将士的血垢,经雷火蒸腾后凝在零件上,此刻在佛骨光芒映照下,血字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在宣读对天竺雷阵的最终判罚。

王玄策盯着空中的血字,银节重重顿地,节旄牦牛尾扫过地面,将一根断裂的车轴挑至半空:“此阵此罪,皆违天条!今日以唐律判之,以佛骨镇之!”话音未落,蒋师仁已挥着陌刀冲至血字下方,陌刀带着破风锐响劈向“族诛”二字,刀气如银练般划破空气,震得青铜零件簌簌作响,从血字中心突然震出一面青铜雷鼓——鼓身刻着缠枝莲纹,鼓面“贞观卅四年”的铭文在佛骨光芒下迸发清越之音,如佛寺晨钟般穿透战场喧嚣。

这面雷鼓,正是当年随佛骨一同被阿罗那顺劫走的吐蕃圣物!贞观卅四年,文成公主将其赠予天竺戒日王,意在睦邻友好,却没想到戒日王死后,阿罗那顺夺权,竟将雷鼓与佛骨一同熔铸进雷车,妄图用大唐与吐蕃的圣物引雷破阵。此刻雷鼓重见天日,铭文清音震荡,竟让周围残留的电弧都跟着颤抖,像是在回应圣物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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