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先生……”陈洪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理智,“此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您……您有几成把握?”
苏-t-理抬起头,迎着陈洪颤抖的目光,平静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成。”
五成?!
陈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苏明德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五成的把握,这也叫把握?这跟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闯千军万马,有何区别?!
“明理!你……你不能……”苏明德再也忍不住,急声开口。
“大哥。”苏明理打断了他,眼神却异常坚定,“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严党步步紧逼,圣上耐心有限。我们,早已没有了安稳‘奠基’的时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他再次看向陈洪,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陈公公,我的计划,就是如此。请你,立刻回报黄公公。让他,去选择。”
“是相信我,陪我赌这一把。还是……准备好,一个月后,我们大家,一起沉船。”
当陈洪,如同失了魂一般,捧着那张写着“营造新法”的宣纸,回到司礼监时,已是子时。
黄锦的签押房内,灯火通明。
冯保侍立在一旁,同样是一脸焦急。
“怎么样?那位小爷,怎么说?”看到陈洪进来,黄锦立刻问道。
陈洪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纸,用颤抖的双手,呈了上去。
黄锦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
起初,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审视。
但渐渐地,他的瞳孔,开始收缩。
握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纸张被捻动的“沙沙”声,和黄锦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冯保和陈洪,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紧张地,看着黄锦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许久,许久。
黄锦终于,看完了。
他没有像陈洪那样惊呼,也没有暴跳如雷。他只是缓缓地,将那张纸,重新合上,放在了桌案上。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签押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冯保和陈洪,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们知道,黄锦正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终于,黄锦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犹豫,没有了挣扎。只剩下一种,将所有身家性lo,全部押上赌桌的,疯狂的决绝!
“冯保。”
“干……干爹,奴婢在。”
“去,将我们司礼监,所有能调动的,最信得过的管事、牌子,连夜,都给咱家叫来。”
“再派人,去一趟东厂。告诉曹提督,就说,咱家有件大事,要他帮忙。让他,把东厂里,最会查账,最会盯梢的好手,都给咱家备好。”
冯保的心,猛地一颤:“干爹,您……您这是……”
“赌了!”
黄锦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