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周夫子一听是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作序,顿时毫无防备,满心欢喜地将二人请进了院子。
“快请进!快请进!二位太客气了!”
三人落座于院中的石桌旁。汉子将那本《集注》和另外一个包裹放在桌上,为周夫子沏上了一壶茶。
起初,他们的问题,都很正常。
“夫子,您老是什么时候,发现苏小三元有过人之资的?”
周夫子抚着胡须,陷入了回忆,脸上满是骄傲:“那孩子,打小就不一样!三岁识千字,五岁便能通读《论语》。老朽教他,与其说是教,不如说是引。他那脑子,就像个无底洞,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汉子一边点头,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那……夫子您教他的,除了四书五经,可还有什么别的……譬如算学、格物之类的杂学?”
“杂学?”周夫子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老朽一辈子,钻研的便是科举正途,哪里懂得什么杂学。那孩子……或许是自己看书,悟出来的吧。他看书快,村里但凡带字儿的纸,他都看过。”
问话的汉子,与身旁的同伴,交换了一个难以察觉的眼神。
“原来如此。”汉子笑了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随意,“听说苏小三元不仅学问好,还献上了那‘水转翻车’的图纸,当真是文武全才。夫子,您可知,那等精巧的器物图,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莫非……是他家中,有什么祖传的图谱?”
这个问题,就有些超出“作序”的范畴了。
周夫子虽然老实,却不傻。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对方笑容满面,又不好发作。
他只好摇了摇头:“这个……老朽就不知了。明理那孩子,心思深沉,他不说,老朽也从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