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区区的正三品按察使,夹在中间,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大人,此事……该如何是好?”他身边的幕僚,亦是忧心忡忡。
王遴在堂中来回踱步,最终,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此事,拖不得,也瞒不得。”
他做出了一个看似中庸,实则最聪明的决定。
“备轿!我要去拜访徐学政。”他沉声道。
按察使司,职在监察刑名,与学政衙门,本无交集。他此番前去,本身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他要将这个“烫手山芋”,分一半出去。他要去试探一下,徐阶这位冀州文官的领袖,对那个苏明理,究竟保到了何种地步。
与此同时,冀州府一处极为隐秘的宅院内。
这里,是锦衣卫在冀州的秘密据点。
一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正冷冷地听着手下的汇报。他面容冷峻,眼神如刀,正是北镇抚司指挥使陆炳麾下的心腹之一,沈炼。
“头儿,都查清楚了。”一名锦衣卫小旗躬身道,“那苏明理,祖上三代,皆为清河县苏家村贫农,家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其父苏大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其母张氏,一普通农妇。其兄苏明德,亦是凡夫俗子。此人,是真正的寒门出身,绝无任何背景。”
“哦?”沈炼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那他的才学,从何而来?启蒙恩师是谁?”
“启蒙恩师,乃是村中一老童生,周夫子。此人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没中,学问平平。苏明理的业师,是清河县学教习陈敬之,亦是庸才一个。”小旗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据我们安插在县学的暗桩回报,那苏明理入学之后,几乎从未听过课,多数时候,都是自学。陈敬之对他,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教导之恩。”
沈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家世清白,师承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