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闯进了那座地狱。
如今,躺在这里的,只剩下……两个!
“石头呢……”
王大疤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俺……俺那傻侄子……石头呢?!”
“三炮……老表……”
“他们人呢?!”
他,不敢去问沈安平。
他,只是跪在地上,用那双蒲扇般的大手,疯狂地扒拉着地上的落叶,仿佛,能把他的兄弟们,从地底下,给扒拉出来。
“队长……”
沈安平,看着几近崩溃的王大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都……都……没了……”
“轰——!”
王大疤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压抑到了极致的、充满了无尽悲痛的嘶吼,从这个铁塔般汉子的喉咙里,爆发开来!
他,没有流泪。
他,只是,重重地,将自己的头,磕在了那冰冷坚硬的岩石上!
“砰!”
“砰!”
“砰!”
“俺的……俺的兄弟啊!!!”
……
当这支残破的队伍,回到根据地时,天,已经大亮了。
没有胜利的欢呼。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整个根据地,一片死寂。
所有闻讯赶来的战士和百姓,都默默地、呆呆地,看着那几副担架。
赵丰,那个在王家庄,点燃了数万百姓怒火的政委,早已通过另一条路线,先行一步,撤了回来。
他站在地道口,看着被抬回来的沈安平和猴子,看着王大疤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这个同样刚毅的男人,眼眶,瞬间红透了。
“月娥!!”
“柳医生!!”
柳月娥,拨开人群,疯了一般冲了过来。
当她看到担架上,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沈安平时,她,愣住了。
那个无所不能、如同山鬼般强大的男人……
此刻,左肩是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左腿,更是以一个恐怖的角度,不自然地垂落着,森白的骨碴,甚至刺破了血肉,裸露在外。
小主,
他的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与炮火的硝烟。
“不……不……”
柳月娥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