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瓦勒瑞安愣住了。
“忠诚是……绝对的服从,是毫不动摇的信念,是为帝皇献出一切的决心。”
“说得好。”基里曼点了点头,“但你只说对了一半。忠诚,也是一种责任。守护帝国的纯洁,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为了这份纯洁,我们必须亲手深入污秽,你愿意吗?”
“我……”瓦勒瑞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万年来所受的训练,他骨子里的骄傲,都在抗拒这个命令。禁军是帝皇的近卫,是人类最光辉的战士,他们应该是榜样,是旗帜。让他们去学习敌人的卑劣伎俩,这本身就是一种玷污。
“你的荣誉感,我理解。”基里曼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一万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认为战争就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分出胜负。但我的兄弟,阿尔法瑞斯,他教会了我,战争的形式远不止一种。当你的敌人是一条毒蛇时,你不能指望用雄狮的方式去战胜它。你必须比它更隐蔽,更有耐心,更致命。”
他站起身,走到瓦勒瑞安面前。
“这不是玷污,瓦勒瑞安。这是牺牲。一种比在战场上流血更艰难的牺牲。你将要牺牲的,是你的一部分信念,是你引以为傲的战斗方式。但你守护的,是整个帝国的灵魂。告诉我,这个责任,你敢不敢扛?”
瓦勒瑞安沉默了。他看着基里曼的眼睛,那双属于基因原体的眼睛里,没有命令,只有一种沉重的托付。他想起了黄金王座上那滴金色的泪,想起了父亲那句『找到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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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时代变了。战争也变了。
如果说禁军是帝皇手中的盾,那么现在,帝皇需要他们成为一把藏在盾后的匕首。
许久,瓦勒瑞安单膝跪地,右手抚胸。
“为了帝皇。我接受任命。”
基里曼扶起了他。
“很好。那么,技术支持和装备供给,就由你来负责,考尔。”
考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用一根机械附肢敲了敲桌面。
“乐意至极。和阿尔法军团在技术的迷宫里较量,这比升级一台骑士机甲要有趣得多。我已经分析了那个通讯装置。一个杰作。它的内部结构不是电路,而是一个逻辑陷阱构成的迷宫。任何试图从外部破解的尝试,都会被引入歧途,最终自我格式化。”
“你能破解它吗?”基里曼问。
“破解?不,不,不。”考尔摇晃着他巨大的头颅,“为什么要用蛮力去砸开一扇精美的门呢?我们可以用钥匙。或者,我们可以让门里的人,自己走出来。”
他的一只光学镜投射出一道光束,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结构图。
“这个装置,它在不断地向外发送微弱的、无法被常规方式侦测到的信号,像是在等待回应。我们可以模拟这个回应。但不是一个简单的回应,而是一个……『求救』信号。”
“求救?”瓦勒瑞安不解。
“是的。”考尔解释道,“我们可以伪装成范·斯塔滕家族的幸存者,声称自己逃脱了清洗,手握着重要的『货物』——也就是那份被篡改的基因序列样本,急需与组织联系,请求撤离。”
基里曼的眼睛亮了起来:“一个陷阱。”
“一个双重陷阱。”考尔纠正道,“阿尔法军团生性多疑。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核实。这个前来核实的人,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安排这次『撤离』,他们必须动用他们在泰拉潜伏的网络。只要他们动了,我们就能顺着这条线,摸到更多的东西。”
“好计划。”基里曼赞许道,“但如何让他们相信这个求救信号的真实性?如何让他们派人来赴约?”
“这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舞台了。”考尔的机械臂在空中挥舞着,“一个足够公开,足够混乱,又能让各方势力都出现的地方。一个让他们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基里曼和瓦勒瑞安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场宴会。”基里曼缓缓说道。
“一场盛大的宴会。”考尔补充道,“以摄政王的名义,为了『庆祝』泰拉清洗成功,嘉奖那些在动乱中保持忠诚的贵族。把所有幸存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
瓦勒瑞安皱起了眉:“这太冒险了。把所有潜在的威胁都聚集在一起,一旦失控……”
“不会失控。”基里曼打断了他,“宴会的安保,由你亲自负责。明面上,是禁军。暗地里,是『寻心者』。这将是你们的第一次行动。你们的任务,不是在宴会上抓人,那会打草惊蛇。你们的任务,是观察。”
他转向考尔:“你能追踪到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