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框刻着:
【照首镜——失首者可见归途。】
沈见把铜片嵌入镜框凹槽,镜面立刻泛起涟漪。
涟漪里浮现七颗漂浮的人头,正是众人被尸语墙、无舌俑夺走的“首级”。
人头齐睁眼,却没有瞳孔,只剩翻白的巩膜。
他们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呐喊,镜面随即渗出七缕血丝,像红线一样穿过铁笼,缠绕众人脖颈。
红线收紧,勒出一圈细小血痕,却带来奇异的温暖——
仿佛头颅正在被重新缝回身体。
“咔哒”。
铁笼门锁弹开,铜镜自动下沉,带着七人缓缓滑入竖井。
竖井四壁贴满破碎照片——
1993 年考古队合影、1987 年封土山航拍、1962 年村民挖掘现场……
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与当下七人容貌完全相同的人,颈间同样缺头。
照片越往下越新,最底部那张,竟是七人今天凌晨刚拍的合照,
照片里,他们的头已消失,脖颈处只剩平滑断面。
竖井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地面铺着七块圆形铜盘。
铜盘中央各有一个凹陷,形状与众人喉结完全一致。
石室穹顶悬着第三尊镇墓兽,龙首人身,却比前两只更大,龙角上挂着七根脐带般的红线。
红线末端连着七颗风干的小心脏,心脏表面分别刻着七人的名字。
镇墓兽腹部刻着倒计时:
【6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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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开始跳动。
每跳一次,铜盘就下沉一分,地面渗出黑色水银。
沈见意识到:必须把心脏放回各自胸腔,才能阻止下沉。
可胸腔已被铜钩贯穿,如何安放?
段星指了指自己喉咙,无声地做了个“割开”的手势。
骆枚秒懂,用解剖刀划开段星胸骨上方,露出一个空腔——
那里本该是气管,却只剩一枚铜铃。
她将刻“段星”的心脏塞进去,铜铃立刻包住心脏,像一枚活体锁。
段星脸色由灰转红,倒计时跳到【62:59】。
众人依次效仿,割胸、塞心、锁铃。
当第七颗心脏归位,铜盘停止下沉,黑水银倒流回镇墓兽腹部。
镇墓兽张口,吐出一枚新的骨牌,牌面浮雕一只无眼龙,龙背写着:
【饮血渠】
石室地板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倾斜的青铜滑槽。
滑槽内壁布满倒钩,钩尖闪着水银光,槽底是缓缓流动的血河。
血河表面漂着七只小木船,船头各插一支蜡烛,烛火幽绿。
船舷写着七人的名字,字迹由血凝成,尚未干透。
倒计时 62:00。
沈见第一个踏上木船,船身立刻下沉一截,血河翻涌,露出河床——
河底铺着无数风干舌头,像一片暗红色芦苇。
每只舌头都刻着编号,与无舌俑嘴里的石珠对应。
沈见的船经过时,刻有“沈见”二字的舌头忽然翘起,像鱼钩一样钩住船底。
船速骤减,血河开始倒流,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
【61:58……61:57……】
林束用匕首斩断钩舌,船重新加速。
可每斩断一条,就有更多舌头浮起,像一片活的荆棘。
段星忽然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的、不属于任何人的低吼——
那是父亲留在心脏里的最后一句话:
“向前!”
吼声化作声波,震碎成片钩舌。
木船冲出血河,撞进一扇漆黑的铜门。
铜门后,是一间极小的石室。
室中央摆着一面铜镜,镜里映出众人完整的倒影——
这一次,头回来了,舌头却仍是空洞。
镜框刻着:
【饮血渠已渡,舌未归位,不可回头。】
铜镜下方,倒计时定格:
【61:00】
沈见伸手触碰镜面,指尖立刻被吸出一滴血。
血珠在镜面上滚动,凝成一行新字:
【下一关:血墨池——以血为墨,以舌为笔,写下真名,方可生还。】
众人对视,喉咙里同时响起空洞的风声。
倒计时 61:00,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