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领主,请——末将亲送您前往镇署,车马已备妥。
李方清微一颔首,携秦良玉随其前行。
身后焦原渐渐远去,而雁鸣镇新的权力帷幕,正随着夜风缓缓拉开。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楚府残墙。
李方清负手立于石阶之上,玄色披风被火光映出暗红纹路。
他侧首看向拓跋峻,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夜雨,却字字扣人:
“楚家女眷、抄没的金银帛粮,一并押去镇署。
往后雁鸣镇姓拓跋,这些家底——你们不吝啬吧?”
拓跋峻心头一凛,连忙抱拳,声音压得极低:
“领主放心,末将即刻清点造册。
女眷妥善安置,财货半分不少,全数押赴镇署,听候伯爵发落。”
李方清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远处被兵士看押的女眷,声音放软了些:
“告诉士卒,谁敢私匿一物、轻薄一人,立斩不赦。
拓跋家要坐稳雁鸣,先得让镇民看见规矩。”
“末将明白!”
拓跋峻转身,朝庭中校尉厉声喝道,
“留十人看守火场,其余押送女眷、财货,随我赴镇署!
敢有私取者,军法从事!”
兵士轰然应诺,队列迅速分成两股:
一股推着装满箱笼的粮车,一股护着低头啜泣的女眷。
在月色与火把交织的光影里,缓缓向镇署方向移动。
李方清目送队伍远去,轻声对身旁的秦良玉道:
“金银只是死物,人心才是根基。
今日让拓跋家放一次血,日后他们才知道疼,也才知道收拢民心。”
秦良玉点头,眸中闪过赞许:
“主公一步,已替他们定了雁鸣十年的太平。”
夜更深,车辙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辘辘”声,像在为旧势力敲响丧钟,也为新秩序鸣起前奏。
马车辘辘,碾过雁鸣镇外最后一道青石岗。
车厢里只点一盏小铜灯,昏黄的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摇晃,像只不安分的飞蛾。
秦良玉歪坐在绒毯上,单手支颐,眼尾带着点狡黠:
“主公,浩浩荡荡几十名女眷随队,雨璇夫人要是听说了——不怕回家跪搓板?”
李方清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震得灯焰乱颤:
“好啊,玉娘也学会打趣我了。
你当真以为我贪色?”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