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看了她一眼,没有询问缘由。
他知道她刚从城西的黑窝点取证回来,对方使用了新型镇静剂,能让人昏睡十二小时以上。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他指了指角落的矮凳,土笋干、枸杞、野生黄精,三味主料,火候差一秒都不行。
沈君瑶没有动:我没时间等八小时。
不用八小时。他已经开始清洗食材,你只需要等一炷香的时间。
他的动作极其稳健,切片、焯水、入锅,全程不看计时器,全靠手感。炒勺轻搅时,脑海中回放着昨天她挡在他面前说但它确实存在了,而且救过我的命的样子。
那一刻,他不是系统的持有者,只是一个被信任的人。
汤渐渐浓稠,锅底泛起一圈温润的金光,不像之前那样刺目跳跃,而是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起伏。
沈君瑶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把空碗放在桌上,腿部的肌肉明显放松下来,手指重新搭上了战术笔。
线索还没断。她吐出一口浊气,他们今晚还会行动。
陈砚舟点头,转身回到佛跳墙前。
锅盖一掀,香气如潮水般涌出,却不张扬,反而让人想要闭目深呼吸。
阿阮最后一次举起铜铃。
铃身映出的汤影清澈见底,再无一丝杂色。
成了。她说。
陈砚舟拿起炒勺,轻轻敲了敲锅沿。
的一声,清脆利落。
他知道,这锅佛跳墙不会再让人失控,也不会再吞噬谁的情绪。它只会唤醒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然后悄悄传递出去。
唐绾收起相机,发现镜头有些模糊,像是被蒸汽熏过,又像是......蒙上了一层薄汗。
沈君瑶靠着墙,闭目养神,手仍按在战术笔上,但眉头舒展了些。
阿阮把铜铃塞回口袋,双马尾垂在肩头,忽然说了句:下次别再硬扛了,你要是崩溃了,我们吃的就不是菜,是遗书了。
陈砚舟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正准备盖上锅盖继续煨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急促。
紧接着,后厨门把手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