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心里清楚得很——
如今不是祁同伟离不开汉东,而是汉东已经离不了他。
这一点,两人早就心照不宣。
眼下赵家那边的事,全由祁同伟一手操持。
先不说有没有人能顶得上,就算有,
也得从头再来,重新磨合,重新建立关系网。
在汉东这块地界上,这样的人物本就不多,
像祁同伟能做到如臂使指、毫无隔阂的,更是凤毛麟角。
此刻,高育良是在逼沙瑞金做选择。
只要沙瑞金点头答应,他立刻就会放人去学习。
可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沙瑞金望着眼前一脸恭敬的高育良,
面色阴沉,又缓缓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终究不得不开口:
“育良同志这话我不太同意。
祁同伟虽然年轻,但经历丰富,在同龄干部中实属少见。
去京城学习这件事,我看就不必了。
眼下汉东局势复杂,人人肩上有担子,一个都不能少。
这么看来,是我之前考虑欠妥。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祁同伟同志进入常委的提议,
就按多数人的意思,正式通过吧。”
这番话出口时,语气已明显软了下来。
说实话,在汉东这片土地上,
沙瑞金自打上任以来,除了最初几次会议还能掌握主动,
之后的每一次较量,几乎都没占到上风,这次也不例外。
原本不想松口的结果,却被高育良硬生生扭转了过来。
倒不是沙瑞金能力不足,而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
他来汉东,本就是带着任务而来,步步都得谨慎掂量。
节奏一乱,主动权自然就落到了别人手里。
这就是现实,谁也无法回避。
此时的高育良,心中满是得意。
这段时间祁同伟的步步高升,
几乎全靠他自己闯出来的路。
作为老师,他非但没帮上什么忙,
反倒是自己的省掌位置,还是祁同伟暗中推动才得以稳固。
他嘴上不说,可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身为师父,竟要靠徒弟扶持,这种滋味,实在难以言说。
这一次会议,他拼尽全力,也要为弟子争下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