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脸色阴沉,却不得不开口:
“关于祁同伟同志进入常委的问题,大家意见仍有分歧,这一点我们都清楚。
票数勉强过半,出乎我的意料,恐怕也在各位预料之外。
这个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正如育良同志所言,祁同伟同志确实还年轻,经历尚浅。
这样一位干部,是我们未来班子的重要人选,更需慎重对待。
我们不能急于求成,要防止拔苗助长。
既然存在争议,不如暂缓一步,再观察一段时间?
看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如何,再作定夺?”
此时最难堪的,不是高育良,而是田国富。
沙瑞金这一番话,简直是在他脸上左右开弓,毫不留情。
简直是蛮横无理!什么叫做“暂缓”?
当初这个提议本就没打算通过,为了避嫌,才推给他来牵头。
可现在,事情真成了,却又轻飘飘一句“再看看”。
在座哪一个不是老狐狸?谁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这里没有小角色,每一个动作都牵动全局。
会议一结束,田国富就知道,自己在汉东政坛的话语权,将会被彻底削弱。
这就是现实的代价。
但他不能反驳,也不能动怒。
他的位置决定了他只能配合、只能辅佐。
无论沙瑞金怎么说,他都必须笑着点头。
这才是最憋屈的地方。
田国富沉默着,高育良却不打算收手。
他一点不给面子,语气干脆利落:
“也好,既然沙书籍这么考虑,那这次投票就算没发生过。
会议记录留个底,权当备案。
毕竟祁同伟同志的能力,确实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正好最近京里有个中青年干部培训班,不如让他去参加一下。
去见识见识,真正的领导干部是怎么做事的。
也好让他知道,怎么把工作干好。
沙书籍,您觉得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这话听着像是退让,可屋里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话里有话。
真正听得懂其中分量的,只有沙瑞金。
搁置表决、形成纪要,说白了就是存档备查。
你是书籍,有权独断专行,可这件事一旦记入档案,就成了白纸黑字的历史痕迹。
将来若有变局,这份记录,便是最有力的依据。
问题一旦出现,后果就不堪设想。
这份会议纪要,就像一把利刃,
直插心脏,这正是高育良埋下的后招。
至于让祁同伟去京城进修,说白了,不过是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