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出自田国富之口,哪怕他不必非投不可,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你不表态,本身就是态度。
沙瑞金脑中飞转,急寻脱身之语,而周围众人则悄然收敛笑意,静静等着好戏开场。
田国富这些年一向傲气凌人,眼里没几个人,今日被当众逼问,谁不想瞧瞧他如何收场?
田国富也没料到高育良会如此直白,当着所有人面将他架上火炉。
脸上一阵发热,青白交错,内心翻江倒海。
他是听命行事没错,可眼下这局面,早已脱离掌控。
早些时候投了也就投了,无关痛痒。
如今已是五票赞成,自己这一票就成了决定性的一票。
若举了手,等于背弃了背后的靠山,在沙瑞金心中的分量恐怕从此一落千丈。
他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这一切,全被高育良看在眼里。
他盯着田国富的脸,语气更沉了几分:
“田书籍,既然您本无意参与表决,
为何又要提出这项动议?是觉得会议可以拿来耍着玩?
还是因为祁同伟是我的学生,您就想借题发挥,试探立场、划清界限?
有别的盘算,也无妨。
但如果您继续沉默,我不介意把情况如实上报。
上面自会查个明白,就不劳您多费心了。”
这话狠极了,句句往心窝里扎。
一旦捅上去,绝不是几句解释就能平息的。
省韦常委会上闹出分歧,上级才不管前因后果,
一道调令,立马让你卷铺盖走人。
这样的先例,过去不是没有。
田国富心头猛地一颤。
高育良是省掌,有这个权限。
这种权力,沙瑞金也有。
可他知道,沙瑞金绝不会为了保他一人,去沾染是非、损了名声。
这才是最寒心的地方。
片刻沉默后,他咬了咬牙,终于做出决断。
不再犹豫,直视高育良双眼,缓缓抬起了右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育良省掌,别说得那么严重。
我不过是个纪委书籍,担不起这些揣测。
投票这事,掐着时间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