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异常。
“温小姐……”她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
温灼却已转过身,目光投向走廊尽头,不再看她,只留下一个冷漠疏离的侧影。
陈清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也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咽回肚子里,悻悻地转身离开。
她必须想办法靠近那个孩子,那颗心……是她儿子的!
今天不行,回头再好好计划一下。
她的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透着一股阴沉的执拗。
上午九点,ICU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温灼立刻上前,心脏在胸腔里揪紧。
江明澈躺在转移床上,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
他脸色依旧苍白,身形消瘦,但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已经睁开,虽然虚弱,却恢复了清亮。
“姐。”
他声音很轻,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却像一道暖流,瞬间熨帖了温灼连日来悬着的心。
“感觉怎么样?”温灼立刻握住他微凉的手,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
“还好。”
江明澈微微笑了笑,目光随即落在温灼身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正一脸紧张望着他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质地精良的衬衫西裤,身形挺拔,气质不凡,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盛满了与他年龄和阅历极不相符的局促、激动,还有一丝……惶恐?
江明澈的目光与他交汇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温灼察觉到他的视线,俯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他就是‘花花’。”
江明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母亲日记本里那个出现频率极高的名字,那个让母亲笔下生出无限柔情与哀愁的男人。
他早就从日记里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此刻骤然见到日记里的主人公,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江明澈与江清和虽然是同卵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大不相同。
与咋咋呼呼的江清和不同,江明澈心思缜密,善于观察和隐藏情绪。
他只是平静地带着几分探究,回望着张佑宁。
反倒是张佑宁,在被这少年清澈又沉静的目光注视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手心甚至微微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