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的妹妹。”余赦说,“你的妹妹珍妮。”

玛珍一愣,身上的霉斑似乎也因为震惊停止了蠕动。

他一字一句地问:“我的妹妹,珍妮?”

“玛珍,你不叫玛珍,你的名字叫马齐鲁。”余赦说,“你是从高塔中逃出来的,豆生是你的朋友,但他并不是你的家人。”

“我不是玛珍......我是马齐鲁......”他脸上的霉斑异常地骚动起来,它们似乎都觉醒了自我意识。

“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吗?”余赦问。

“我是马齐鲁?珍妮,妈妈......”玛珍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了,我的妈妈在哪里......”

“你家人的行踪,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余赦说,“你似乎抛弃了一段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

“我不记得了......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他猛地摇头。

“只有你才能够想起来。”余赦说,“马齐鲁,任何人都不知道你的记忆,你只有靠自己。”

“如果你还想救豆生,就控制自己,慢慢想起来。”余赦继续说,“过去的痛苦已经是过去式。”

“我没有那些记忆——”马齐鲁将自己的脸埋在厚厚的霉斑中,让它们成为能够替他遮挡一切的屏障,“我不知道——救救我——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身上的霉斑开始变形,逐渐变成了极具攻击性的镰刀状尖刺,一个不落地对准了余赦。

余赦反而靠近他,蹲下身朝他伸出手:“你不是一个人了,你现在有我在,我会帮你。”

马齐鲁身体一怔,缓缓抬起头来。

他身上的霉斑慢慢减少,缠着余赦腰间的黑线逐渐松开。

他将手从自己筑起的厚壳中探出去,将他冰凉的手放在余赦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