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下来一条命已经是很好的了。

容桑的指尖被他握在手心里,却怎么也暖不热。

外面是夏末了,快要入秋,不知不觉他已经当了师尊几个月的徒弟了。

可师尊的心便如同她的指尖一样,好像从来都捂不热。

从前他刚进来,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被师尊赶出去。

到后面他得了结簪桃会的魁首,本以为师尊对他的态度会稍稍好一点,可是师尊没有,她不关心自己都做了什么,她连白雾莲也没有过问,甚至看起来更厌弃自己了。

江归晚想着想着便握紧了手心的指尖。

他试图从冰凉的指尖上汲取温度,却终究只是徒劳。

容桑手背上的伤已经包扎起来了,周围还有几分灰尘混杂着血迹,师尊爱干净,江归晚怕她醒起来嫌弃,便打算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来给她擦擦。

帕子很容易找,江归晚抽出来,连带着帕子缠住的什么东西也一起被他拽了出来。

小小的药瓶落到地上,坚硬的陶瓷瓶身在地面上碰撞出清脆一声,又滚了两圈,在江归晚两米处的地方停住了。

这是什么?

江归晚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他从地上捡起,又仔细思考一会儿,才终于回忆起这是他在桃会上拿到第一名附赠的药水。

他当时很想要,对这瓶药水的渴望程度甚至超过了白雾莲——因为他当时根本就不明白白雾莲的用处与意义。

这瓶药水能让别人对自己好感骤增,他当时还陷在时刻会被师尊赶走的恐惧里,只是傻傻地觉得,有了这瓶药水,他只要偷偷给师尊喂下,说不定师尊就会从此改变对他的看法,将他留在九宫日,好好地收下他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