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将那日公堂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道来。
“下官...下官虽是一介文官,却也知'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道理。那王英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暴民女,下官依法审理,何错之有?他们...他们竟敢在公堂之上拔刀相向!方县丞为护下官,被一脚踢飞;数十衙役,伤的伤,残的残;下官这双腿...”
他说到痛处,双手颤抖地指着自己裹着厚厚绷带的双腿,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这双腿,是被那王英用刀背生生砸断的呀!下官寒窗苦读十余载,方得此职,一心只想为民做主,何曾想过会遭此横祸!”
时文彬越说越激动,涕泪交加:
“下官不敢言明实情,非是贪生怕死,实在是...实在是担心祸及家人!更怕...更怕说了也是白说,你们终究是兄弟啊!”
这一番哭诉,字字血泪,连站在一旁的吴用都为之动容。
男人的委屈,一旦爆发,竟比妇人更让人心酸。
晁盖静静地听着,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待时文彬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
“时知县,你受苦了。今日起,你可安心养伤,郓城县务暂由方县丞代理。三日之内,晁盖必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他转身对林冲道:“林教头,立即传我命令:第一,即刻派人看管王英、郑天寿、燕顺三人,他们三人任何事皆不能外出;第二,张贴安民告示,告知全县百姓,三日后公审此案,欢迎百姓旁听!”
吴用闻言大惊:“天王,此事是否再斟酌?公审是否...”
吴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看晁盖的气色已经是不寻常,还有,既然公审...那此事必将是难以善了,看来...王英,郑天寿和燕顺三个人够呛。
“不必多言!”
晁盖斩钉截铁地说道,
“梁山要立足济州,就必须取信于民。若是连自己人都管不好,何以服众?林教头...速去!”
“是!”
林冲领令而去。
吴用看到劝解无用,也只得作罢。
晁盖又转头对方明道:
“方县丞,这几日就辛苦你了。郓城县务,还请你多多费心。”
方明连忙躬身:“卑职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