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孝宽仍觉可惜,忍不住劝说:“师弟,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依我看来,齐国公坐拥关中,此为帝王之基,有望一统天下。”
“师弟纵然不愿投靠于他,亦可去剑南道,投效蜀王张常逊,抑或河东道、赵王刘竞成,河南道魏王窦至德。”
“天下英雄,何其之多,师弟怎能明珠暗投?”
徐晏清摇头失笑:“师兄此言差矣。”
“张常逊偏安一隅之辈,胸无大志,不过冢中枯骨。”
“刘竞成残暴不仁,有眼无珠,必然身死族灭。”
“窦至德虽有仁名,却无谋少断,亦非明主。”
“这些人,不过显赫一时,迟早为王前驱,算什么英雄?”
崔孝宽慨然一叹:“我素来知晓,师弟远见卓识,颇有识人之明。”
“这番言论,可谓真知灼见。”
“师弟既然瞧不上他们,不如随我同往长安,由我引荐,必能得齐国公看重,一展抱负。”
徐晏清断然摇头:“师兄美意,师弟心领,然而,我心意已决,不可逆转。”
崔孝宽微微叹息,两人同窗苦读数年,彼此各知性情,明白劝说不得,便也不再多言。
转而扬起笑意:“从今往后,你我师兄弟二人,各为其主。”
“师弟可不要顾念同门之谊,便手下留情。”
“师兄放心,师弟必倾尽全力。”徐晏清郑重道。
“我走了。”崔孝宽点头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就此别过。”
徐晏清拱手道:“师兄慢走!”
崔孝宽翻身上马,带着数个侍卫,扬鞭而去。
徐晏清望着他的背影,伫立片刻,便也踏上行程。
唯有滚滚宁河水,默默注视远行人。
……
兰州,金城。
高府之中,高楷正升堂议事。
“唐检,这三月以来,奉宸司潜入京畿、山南西、剑南三道,可有什么收获?”
唐检拱手道:“主上,奉宸司探知,京畿道,齐国公董澄,数月以来厉兵秣马,颇有征伐之兆。”
“哦?”高楷好奇道,“不知他兵锋所指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