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滴血都在重写诅咒。“沈怀安的冷笑化作冰棱扎进香港的月色。
麦太太手中银线突然反向游走,将沈青瓷掌心血珠串成1932年霍世襄自残时的刀具排列顺序。
当重庆码头传来第七声汽笛,沈青瓷看见自己旗袍下摆的百乐门舞票存根正在褪色。
北平时空线的染缸突然倾覆,霍世襄抓着半块青铜罗盘跌进重庆江面。
沈青瓷腕间的珍珠链应声而断,1935年他们初见时那件月白旗袍的盘扣,此刻正卡在香港齿轮的铜锈缝隙里渗出淡金色血渍。
“白家祖训第九条。“麦太太颤抖着将银线尾端咬断,沈青瓷掌心“囚“字疤痕突然浮现出霍世襄军装第二颗纽背刻的经纬度。
当三地月影在救生艇舱底交叠成六芒星,沈青瓷听见自己1932年溺亡前说的那句“旗袍要留如意头“正从齿轮齿缝里渗出猩红蒸汽。
霍世襄的怀表盖内侧镜面突然映出沈青瓷后颈——那里本该是白氏绣坊传承印记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青铜罗盘背面缺失的夔纹。
当重庆的浓雾吞没最后一粒星芒,沈青瓷旗袍开衩处暗纹突然化作血线刺入北平染缸靛蓝深处,三种时空的铜锈味在喉间凝成带倒刺的钩吻。
香港露台的月光突然扭曲成铜镜弧度,沈青瓷掌心血线在触及北平齿轮的刹那骤然绷直。
她嗅到重庆江雾里混着南京城墙砖的硝烟味,旗袍下摆暗纹突然倒卷着刺入左手疤痕——三枚染着靛蓝的军装纽扣从时空裂缝滚落,正巧卡进她昨日被秘银针刺穿的伤口。
“你数过旗袍接缝处的针脚吗?“霍世襄沙哑的声音混着染缸翻涌声从北平传来。
他军装左襟的玳瑁怀表镜面突然映出南京中山陵台阶,1937年的雨幕里,浑身是血的沈怀安正被青铜罗盘碎片钉在汉白玉祭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