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祭坛最近的三个影卫突然融化成一滩黑水,露出后方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铭文——那分明是用殄文书写的镇魂咒,此刻却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原来如此..."赵老颤抖着掏出牛皮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拓印着与石壁相同的符号,"二十年前我在龟兹古墓看到的残碑...这些根本不是咒文,是血契!"
仿佛感应到他的话语,玉盒中突然伸出半截白骨手指。
李清音道袍上的太极鱼无端渗出鲜血,她终于看清盒中盛着的竟是一枚刻着二十八宿的青铜铃铛——与师父临终前攥在掌心的那个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道蓝焰被白逸的剑气劈散,满地黑液突然开始倒流回星图凹槽。
赵老踉跄着扶住沁出血珠的石壁,指尖抚过那些正在褪色的符文符号。
洞窟深处传来巨石移动的闷响,而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重新闭合的玉盒,喉间发出似哭似笑的喘息——这迷宫中的每个转角都在印证他毕生研究的某个可怕猜想。
赵老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石壁缝隙,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与壁上沁出的暗红液体融为一体。
二十年,他走遍西域三十六国,在风沙侵蚀的碑林里逐字比对那些残缺的殄文。
此刻穹顶紫微垣星图流转的光晕,像极了龟兹古墓壁画里那位被剜去双目的占星师——原来所有线索早用最残酷的方式摆在眼前,只是凡人总爱在血淋淋的真相前蒙上自己的眼睛。
"巽位三步,离位退七!"刘师爷突然甩开搀扶他的士兵,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
这个总躲在林统领阴影里的文弱书生,此刻竟踩着满地腥臭脓血冲到阵前,青衫下摆被黑液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它们追光!
影卫每次分裂前都会吞食火折子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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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统领劈手夺过亲卫手中的火把掷向洞窟角落。
跃动的火光里,三具影卫果然如饿虎扑食般冲向光源,傩戏面具下的猩红幽火暴涨成拳头大小。
白逸的剑锋立刻追着光影斜挑而上,云鹤门独创的"揽月式"在尸油蒸腾的雾气里划出半轮清辉,剑气裹挟的符灰突然迸发刺目金芒。
"就是现在!"凌仙儿咬破指尖在八卦阵眼按下血印,悬浮的黄符瞬间织成金色牢笼。
玄机门少女束发的绸带被剑气割断,青丝飞舞间,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师尊指着观星台裂缝说的话——天道五十,大衍四九,遁去的一线生机永远藏在最污秽处。
楚风染血的虎符重重拍在阵位凹槽。
青铜兽纹与地砖下的殄文产生共鸣的刹那,散修青年破烂的布鞋底突然腾起紫电。
他像只搏命的鹞子贴着石台边缘翻滚,手中不知何时多出半截雷击木,焦黑的断口正抵住玉盒缝隙里探出的白骨手指。
"退!"李清音甩出的墨斗线在空中结成六芒星,二十八宿铜铃同时发出清越颤音。
正要合围的影卫突然凝滞如画中鬼魅,道姑素白道袍上渗血的太极鱼无风自动,她终于看清每具影卫胸口都嵌着米粒大小的青铜铃铛——与师父临终紧握的那枚形制相同,却布满狰狞裂痕。
白逸的剑就是在这时突破界限。
年轻剑客束发的玉冠早在混战中碎裂,此刻他披散的黑发间竟隐隐浮现鹤羽纹路,剑气激荡的瞬间,洞窟顶端垂落的钟乳石簌簌炸成齑粉。
凌仙儿眼睁睁看着那道雪亮剑光穿透三具叠影,云鹤门秘传的"破云式"在最后一息蜕变成全新的轨迹——像孤鹤终于挣断脚上金链,寒芒过处,一具影卫的傩戏面具应声而裂。
"它们会流血!"楚风兴奋的嘶吼在石壁间撞出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