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既然承认了,那便很好。澈枝,你可认得这个?“他示意身侧的侍卫拿来一个枕头,这也是凌云彻房中之物。
“回皇上,进忠公公,这是主儿...亲手为凌侍卫做的杭白菊枕头。”澈枝有心维护娘娘,可一来神智模糊,二来实在不会撒谎,结结巴巴的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容佩疯狂挣扎着想要上去再扇澈枝几巴掌:
“这枕头是奴婢做的,与娘娘无关啊皇上!”
进忠不去理会疯癫的容佩,抬眼看向如懿:
“比对绣品辛苦,奴才实在不好再烦劳三位姑姑,斗胆问上一句。娴贵妃,这枕头...”
“是本宫亲手缝制。”如懿高高昂起头,想与少年郎深情对视,“七宝手串之事,凌云彻无辜受累,本宫怜悯其遭遇,故而制作此枕安慰于他。我二人清清白白,又何必隐瞒。”
凌云彻长叹一声,深情款款地看向如懿,这般人淡如菊的高洁女子,自己为她而死又如何?
“又是枕头,又是靴子...如懿啊,你腹中孽种接近三月,是在禁足时和凌云彻...怀上的,是吗?”皇上心脏几乎要裂成两半,总有个声音在逼迫自己相信如懿、再给她一个机会,可九五至尊的脸面让他硬撑着,说不出原谅的话。
“臣妾百口莫辩,只想问皇上一句,皇上相信公允之道吗?”
进忠嘴角抽搐,为皇上顺了顺气儿:
“娴贵妃痛快承认,那是再好不过。凌侍卫,请你重复一遍奴才接下来的话。‘娘娘,卑职满心所系,唯你一人。纵使宫廷深深,亦难阻卑职情深似海’。”
凌云彻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反抗,颤颤巍巍地将这话重复了一遍。阿橘声线模仿得不赖,当日皇上又隔了段距离,是以心中先入为主之下,越听越觉得熟悉。
“皇上,进保对比过凌侍卫的鞋底与昨日翊坤宫窗棂上的脚印,大小形状均别无二致。只是这声音嘛,奴才耳拙,只觉得相似,不敢确定...”
“还要确定什么?”皇上双眼麻木,“朕亲耳听到的,还要确认什么?他二人在冷宫中日夜相伴、胼手抵足,连靴子手帕这等私密之物都能互相赠送。娴贵妃出了冷宫之后,更是时时与凌云彻并肩而行、深夜谈心,又是梅花又是枕头,甚至都闹到翊坤宫中,闹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旁若无人,视朕为无物,珠胎暗结,罪不容诛!”
好好好,说的太对了,解忧内心笑成一团,面上俱是担忧之色,上前拉住皇上的手:
“皇上息怒啊,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娴贵妃娘娘腹中骨肉究竟是不是皇家血脉尚无定论,不如...”
“你还要为她辩白!”皇上怒极,一把将解忧推开,将案上之物尽皆扫落在地,“传朕旨意,先对凌云彻处以宫刑、游街示众,再将其千刀万剐、剁成肉泥扔到山中喂狼,以儆效尤!让他知晓,胆敢觊觎朕的女人,是何等下场!至于娴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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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世界意识拼尽全力,对准他的脑子一顿狂洗,让他的口气软了几分:
“打掉腹中孽种,废为庶人,终身囚禁于翊坤宫。”
如懿脸色瞬间惨白,拼命挣脱两旁侍卫的桎梏、踉跄几步,跪倒在皇上面前,泪如泉涌:
“皇上,臣妾知错,但凌云彻无辜,他一个大男人,受了宫刑,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他不过是臣妾困境中的一抹温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请您开恩,饶他一命,臣妾愿以余生换取您的宽恕。”
皇上脸上青筋暴起,方才的茫然尽褪:
“无辜?你二人深夜密谈,互赠信物,朕的颜面何在,皇家威严何在!”说着,皇上猛地起身,大步流星走向如懿,扬起手来,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如懿被打得舌头长长伸出、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强忍着疼痛,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
“皇上,冷宫之中,是凌云彻给了臣妾坚持下去的力量,但我们之间,唯有清白。打掉孩子,臣妾认了,那是臣妾罪有应得,可孩子是皇上的骨肉,孩子无辜,凌云彻更无辜啊!求皇上开恩,让臣妾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皇上的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
“无辜?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无辜!朕的忍耐已到极限,勿需多言,把凌云彻拖下去,即刻执行!”说罢,他又补上一记窝心脚,将如懿踹得翻滚出去、面目扭曲,“容佩杖杀,澈枝杖杀,翊坤宫的所有宫人太监,全部杖杀!”
侍卫赶紧上前,将凌云彻三人往外拖去。容佩口中直呼娘娘无辜、娘娘清白,澈枝拼命求饶,凌云彻倒是深深望着如懿,无语凝噎。
“哎,先是菱枝芸枝,再是澈枝,皇上,这翊坤宫的宫人...”
进忠悠悠开口,做出想要求情的模样,却被皇上凌厉的眼神制止:
“进忠,你也退下,此事朕意已决,任何人不得求情!菱枝,芸枝...”或许是进忠强调的口气太过明显,他瞬间反应过来,“菱枝,芸枝,澈枝,好啊,好啊,这不就是暗合了凌云彻的名字!如懿,你倒是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