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绝是昨天傍晚过来陈庄地,陈呦要逐渐接管一些事物了,以和宁国外资的合作项目练手,傍晚在陈庄开跨国视频会议,而这部分之前都由她代理,理所当然地需要过来给陈呦辅助指导,陈韵和陆叔叔在幕后控场。
整场会议连续开了三小时,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趁着吃宵夜的时间给姚宴昇回了消息,短暂的休息过后,陪着陈呦复盘分析总结,给她细化项目,过了零点就在陈庄睡了一晚。
张主任年纪大退休了,姜绝再回山脚的老家就没信得过的熟人骑摩托车带她进林子了,跟陈家借了车技最好的严镖开着越野车一大早出发,早上十点才开到镇上。
七年不回来镇上发生了很多变化,路都翻新了,街道两旁以前常年被商贩霸占用来堆叠货物,现在倒是清洁规范了很多,她按着模糊的记忆去菜市场后头烂街找香烛铺没找到,只好悄声问了个年迈的老人才知道,这些年大家的观念变了很多没再把死亡当成一件不能言说晦气的事,香烛铺总会扎大量的花番和各种纸扎之前的地方放不下,就搬到了空间更大的街角。
她可能是最后一次给挪挪上坟了,这回在香烛铺选的祭品是上次的三倍,严镖帮着她把东西搬上车,她把车窗全打开通风,坐在副驾驶给严镖指路,从镇上到村里是干净的水泥路,过了村就开始进林子了,还有几天就是元旦,太阳依旧明媚但偶有冷空气从北往南来,私家和公家的橡胶林都陆续停刀了,原本经常有机车路过的小路现在铺满了落叶,落叶不可怕,可怕地是落叶铺盖住被雨水冲刷出一个又一个或深或浅的坑,两轮机车容易避开,大车就很容易陷进去。
靠近村庄的路段会有人铺些小石子,来之前姜绝就说过路况很差,严镖刚开始一直很小心,开了一段就放开了觉得姜绝夸大了,开过小坟场后,姜绝提醒他彻底进入林子了往后就是一段毫无修整过的山路,他瞥了她一眼握紧方向盘心里还是放飞地,毕竟那也算是条路两边开满的野花都是一整片一整片地很壮观,当越野车剧烈一晃突然往下滑又快速飞起时,早有准备的姜绝双臂夹紧自己的头部抓紧车顶前扶手,把心放在美景上的严镖脖子都要被刚才那一下折断觉得头都不在肩上了,吓了满头的汗。
经此一回严镖放慢了速度,崎岖泥泞且狭窄的山路依旧很难行,坐在车里堪比高难度过山车,过了山头,路况就平稳了,按着姜绝指挥的方向进入没有任何道路痕迹和指示标的地界,入目地都是一模一样且间距相同的树木,这种你明明有着最有力的工具但往哪看都一样的地方很容易产生心理压力,严镖心里犯嘀咕,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问姜绝有没有记错路,她的回答始终是在正确的方向上。
他实在受不住停了车,姜绝瞥了他一眼,他打开手机导航,结果软件界面都打不开,姜绝提醒流量用不了开手机自备指南针,他打开指南针看了方向才减轻了些压力,他一个受过训练的成年男性都害怕,她一个小女生就平静地坐着,真真汗颜,“阿妹,你家还有多久到?”
“以现在的速度还有五分钟就能停车了”,和张主任骑摩托车带她回来那次比,这回用的时间更多。
严镖也不好跟她说自己地疑忌,重新启车,卡着刚刚够车身穿过的树木间距直直地往前开,就看到了一排茅草,真地就和她说地一样就花了五分钟,在一处油甘树前停下。
先下了车,他看不见任何建筑物也没找到出口,只听到茅草丛后面有明显的水声,她之前说过她家在小河对面,困惑地问才下车的姜绝,“没有路口从哪过去?”
“镖哥,你跟着我走就看到了,过来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