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汉中宫城偏殿,寺人捧着加急奏报踉跄入殿:"启禀公子,蜀南三县爆发民变,乱民打着'清君侧'旗号焚烧税册!"
姬长伯面无表情,指尖轻叩案几上摊开的几份文书,皆是蜀地、汉中各地爆发的“叛乱”、“民变”、“暴乱”。
而此时,在这座大殿里,姬长伯麾下的近卫,侍从,各部官员皆跪坐两边。
“时机已经成熟,该收网了!”
“动手吧。”姬长伯一声令下,围绕着姬长伯的所有侍从,皆躬身一礼。
很快,姬长伯麾下锦衣卫,教会,各地驻军都开始行动起来。
当夜子时,汉中教会的钟楼突然敲响警钟。
海伦带着修士们举起火把,照亮了正在搬运武器的公卿私兵和家丁。
藏在暗处的新任税监司主事厉声喝道:"人赃俱获!按《汉律》谋逆罪当诛!"
蜀南的深山中,来自各城的驻军纷纷出动,精准围剿着各个山头残余的杜氏王族残兵和各地公卿豢养的私兵、死侍。
……
血腥镇压持续了整整半月。
蜀南的青山绿水间,新立的"免税碑"被染成暗红色;汉中城头的旗杆上,悬首的绳索压弯了竹梢。但更令贵族胆寒的是随之而来的制度绞索:
——所有私塾必须采用苍溪学堂教材,讲授《汉律》与摊丁入亩国策;
——教会设立"济民仓",灾年时凭地券借粮,直接切断贵族对仆户的人身控制;
——锦衣卫在各地组建"税民会",鼓励百姓检举瞒报田亩。
深秋的某个清晨,文景发现案头多了份血书。
展开竟是十二家贵族联名的《输诚表》,末尾按着密密麻麻的朱砂指印。他急忙捧着竹简奔向宫城,却在午门外撞见令人震撼的一幕:数百名粗布短打的农民抬着刚收获的稻谷,正跟着税监司小吏学习使用新制的铜斗。阳光下,颗粒饱满的谷粒在官制量具里堆出标准的圆锥。
"原来这就是公子说的..."文景忽然想起姬长伯昨夜在烛下写的新政纲要,墨迹未干的绢帛上赫然写着:"要让百姓看得见公平的量具,摸得着活命的粮食。"
当第一场冬雪覆盖汉中时,户部呈上的黄册显示:全国垦田数较去年激增四成,秋税入库竟超预期两倍有余。
平民垦荒的意愿大大增加,没有了公卿贵族的压榨,平民的劳动积极性空前高涨。
更令人意外的是,蜀南送来请愿书——那些曾被贵族煽动的山民,如今联名请求将新开的梯田纳入税册。
姬长伯在奏章上批下"准"字时,不远处,由宫城偏殿改造成的汉中学堂里,传来苍溪学堂童子们的诵书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他搁下毛笔,对侍立一旁的如花笑道:"听见没?这才是最锋利的剑。"
春风再度吹绿汉江两岸时,一队奇怪的使团来到汉中。
他们来自曾经抵抗最激烈的蜀南山区,牛车上满载着各村寨联名按印的万民伞。
领头的老猎户捧出把泥土:"公子,这是我们用新法种出的头茬土。大家托我问问..."
老人紧张地搓着衣角:"那个...那个鱼鳞册,能给我们寨子也画一张不?"
宫墙上的赤旗猎猎作响,旗面拂过镌刻在城门的新政诏令。
几个刚分到田的退伍老兵正指着其中一行大字,教身边孩童认读:
"凡汉土所至——"
"耕者有其田!"孩童清亮的嗓音惊起一群白鹭,向着解冻的江面翩跹飞去。
姬长伯坐镇汉中,遥控蜀南,在整个汉国境内都强行推广了均田的土地改革和纳税的摊丁入亩两项国策。
整个汉国国内的经济空前稳固,平民对姬长伯的中央政令奉为圭臬!街头巷尾的布告栏张贴着最新的政策和政令。
整个汉国的局面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土地和税制的改革,苍溪模式也在各个大城推广,包括高炉炼钢,制酒,造纸。
高炉炼钢带来的金银副产品也逐渐增多,随之而来的,就是金银的大量流通。
摊丁入亩的税制改革之后,不再以固定的粮草收税,粮草贸易之后的刀币,金银也都能用于税赋的缴纳。
如此一来,过去繁重的粮草运输,成了依托货币交易的贸易行为,极大的节省了汉国境内的税务情况。
同时,姬长伯依旧坚持继续推进苍溪新政,并且大力提拔寒门子弟,任用苍溪学派培养的年轻官吏,以取代那些贪污腐败的旧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