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酒洒了一路,他却浑然不觉。
大步冲到帐中,“噗通”一声跪在两人身旁。
声音里带着未脱的青涩,却比谁都激昂。
“陛下!末将耶律烈,跟着陛下打了这一仗。”
“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英雄!”
“那日陛下让末将率轻骑绕后。”
“您在正面吸引宋军主力。”
“末将亲眼看见,您一个人挡住了宋军上千人的冲锋。”
“剑光闪过,宋军成片倒下!”
“末将跟着陛下,一日破三寨,杀得宋军哭爹喊娘。”
“这辈子值了!”
“末将愿为陛下牵马执鞭,赴汤蹈火。”
“只求陛下早日统一天下。”
“让咱们大辽的旗帜插遍江南!”
“陛下万岁!”
帐角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叫耶律洪,从军四十载,膝盖上落了战场旧伤。
走路都有些不稳,此刻却推开身边搀扶的亲兵。
一步步挪到帐中。
他没端酒杯,而是双手抱拳,深深躬身。
老眼浑浊却闪着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陛下,老臣耶律洪,活了六十岁。”
“见过的将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却从未见过陛下这般盖世英雄!”
“早年大辽被宋军压制,连丢三城,老臣夜夜难眠。”
“如今陛下登基,一战收万劫谷,十万宋军投降。”
“老臣终于能挺直腰杆了!”
“老臣年纪大了,不能再冲锋陷阵。”
“但老臣的儿子、孙子,都愿跟着陛下打仗!”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耶律家满门,皆可为陛下效死!”
“陛下万岁!大辽千秋万代!”
说罢,他不顾膝盖疼痛,硬是跟着跪了下去。
老骨头砸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却让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陛下万岁!万万岁!”
“誓死追随陛下!统一天下!”
“大辽万岁!陛下千秋!”
……
……
……
这一刻,帐内的将领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起身。
有的掀翻了身前的矮几,碗碟摔在地毯上叮当作响。
有的举起海碗,酒液顺着指缝往下淌。
有的拔出腰间佩刀,刀尖直指穹顶。
烛火照在刀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连几个文臣也站了起来。
虽没有武将那般粗犷,却也红着眼眶,跟着呐喊。
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粗哑的、激昂的、苍老的、青涩的。
像惊雷滚过草原,像洪水冲破堤坝。
像火山喷发时的岩浆,几乎要掀翻帐篷的顶棚!
他们脸上满是激动的潮红,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
耶律雄的刀疤在火光下泛着油光。
萧挞凛的手背青筋暴起。
耶律烈的头盔还挂在手腕上晃荡。
耶律洪的白发被汗水黏在额前。
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衣襟上、地毯上。
没人在意。
佩刀的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没人觉得危险。
膝盖跪得生疼,没人想站起来。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跟着这位陛下,一定能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一定能把大辽的疆域扩到最大。
一定能让自己的名字,刻在大辽的功勋碑上。
名垂青史!
萧峰端坐主位,看着帐内济济一堂的文武百官。
他们或粗豪,或儒雅,或勇猛,或睿智。
却都对自己忠心耿耿。
看着身边倾国倾城的爱侣。
她们或温柔,或炽热,或羞怯,或依恋。
却都对自己真心相待。
看着身侧精神焕发的父亲。
他眼中的骄傲,他脸上的笑意。
是自己此生最想守护的温暖。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金杯。
杯中盛满了西域葡萄美酒。
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紫色的光泽。
他目光扫过全场。
从耶律雄的虬髯,到阿朱的凤钗。
从萧远山的玄狐裘,到段乔的青儒衫。
最后定格在帐中央燃烧的烛火上。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静却充满力量。
像钟声般在帐内回荡。
“众卿,无需多礼,共饮此杯!”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语气也添了几分铿锵。
“万劫谷之胜,不是结束,仅是开始!”
“朕向你们承诺,他日,朕必当带领尔等。”
“挥师南下,踏平宋境;西出阳关,征服西域。”
“北定草原,统一漠北!”
“让大辽的旗帜,插遍天下每一寸土地!”
小主,
“让大辽的子民,再无战乱之苦!”
“让尔等,皆能封妻荫子,名留青史!”
“开创这万世不朽之基业!”
“饮胜!”
“饮胜——!!”
……
……
……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比之前更响,更烈,更狂!
帐顶的鎏金铜钉在震动。
帐幔的绯红云锦在摇晃。
烛火的火焰在跳跃。
连地毯上的酒渍都仿佛在跟着沸腾。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烈的、醇的、甜的。
都化作一股热流,从喉咙暖到心口。
他们看着主位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
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那憧憬炽热、坚定、鲜活。
像草原上的太阳,像沙漠中的绿洲。
像黑夜里的星光。
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也照亮了大辽未来的路。
这场庆功宴,从来都不只是为了庆祝一场战役的胜利。
这是誓师,是承诺,是集结号。
向着统一天下的宏伟目标。
向着万世不朽的千秋基业。
萧峰与他的臣子们,正举杯,正呐喊,正迈步。
走向那片属于他们的,波澜壮阔的未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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