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微微有些发抖。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令芷。
这样恶劣的环境,令芷已经呆了三日了,也不知道她现下如何了......
魏锦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懊恼和后悔。
原本在她的计划中,是让田禾给荣安下毒,然后再割血入药,哄得萧景弋怜惜,好彻底挑拨萧景弋和令芷决裂。
可偏偏一步错,步步错。
魏锦不由地想,若是令芷被关进刑部之后,姜家和萧国公府没有那般狠心地落井下石,她也未必会如此急迫地调手下死士进京来刑部劫狱。
一切就好像是被催着赶着就到了这一步。
怎么就好像中了邪一般呢?
明明该权衡利弊,放弃救令芷的,怎么到现在连自己也搭上了呢?
头顶忽然传来石板摩擦井口的声音,刺耳得令人一阵心悸。
魏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就见石板被渐渐推开,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
姜川逆着光出现在井口,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眼都是嘲讽。
魏锦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同样回之以嘲讽。
姜川现在来此,不过是来看她笑话的。
当年她算计魏岚早产,一尸两命的事情,想必姜川一直怀恨在心。
可,那又如何?
他不还是得看在魏岚的份上,捏着鼻子乖乖让令芷做姜家嫡长女?
魏锦被刑部的官差从地牢里扯着绳子拉了上来,形容狼狈,但她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又别过头去,将嘴里塞着的破布努力在肩头蹭了蹭,意图说些话。
姜川很是体贴的伸手替她除了破布。
魏锦立刻道,“姜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姜川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弯了弯唇角。
他今日仍旧是一袭简朴的灰衣。
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一直紧绷的眉宇却是松快了不少,那孤傲刻板的神情中竟也多了些仁慈。
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
十八年了。
魏岚才刚七个月的身孕,就被那碗安胎药害得难产血崩,拼进全力生下了女儿,又吊着一口气殚精竭虑地替她筹谋。
到最后,甚至都没有力气抱一抱女儿,就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地闭上眼,再一点一点失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