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梵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他也说不清,是因为捉了魏锦就能向佑宁帝交差了,还是因着萧景弋的那番话,觉得捉了魏锦,一切真相大白,那刑部地牢里关着的姜氏就不必被处死了。
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总之,他眼下的心情很好。
宣王的这番说辞以及他身上那些伤明显不对劲,但这也不是他该多心的事情。
冯梵又像宣王一拱手,“王爷,今夜多有叨扰,还请王爷恕罪。微臣告退。”
宣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冯大人自便。“
......
像是魏锦这等要犯,自然是不能被关进刑部的。
冯梵便吩咐手下人直接将她绑了手脚,堵住嘴,暂且关押在刑部。
只等着天亮之后,交由佑宁帝审问。
魏锦从头到尾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捆得像只蚕蛹似的,抬着出了宣王府往刑部去。
雨还在下。
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浇在她脸上,又一滴一滴地滑落地面。
这让魏锦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纵然那年羌越不敌大雍,她和拓跋玉逃命时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刑部像井一样的地牢不止一座,但魏锦就没有姜令芷那么好的待遇了。
地牢里没有打扫过,更没有铺得厚实的床榻。
她被一根绳子吊着扔进地牢里,不轻不重地摔在铺着干草地上,旋即,头顶的井口就被石头封上了。
魏锦就这样躺在地上。
直到感受到从地下渐渐涌上来的凉意,她才有种真实的感觉。
真的被捉了。
她也曾想象过无数次,倘若有朝一日她落败了,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她定然会狠狠怒骂佑宁帝虚伪,怒骂荣安叛徒,甚至怒骂姜川是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疯子......
将那些个对不起她的人骂个狗血淋头后,英勇赴死。
绝不是现在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活捉,又胡乱扔在这地牢里。
就好像她一点也不重要。
怎么能这样呢?
她是羌越的皇后啊,她正筹谋着要颠覆大雍的江山呢,怎么能这般随意地,被扔在这里。
从地下升起的凉意一点一点往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