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将长刀勘斩出鞘。
心识所化的人,驾驭心识所化的刀,自然毫无限制。
没有犹豫,一刀连屠蛟党的上剔下施展。
虽然知道这些恶狗生前都是受难之人,但冤有头,债有主,随意逮人泄愤就不对了。
既如此,他仗刀杀来也是毫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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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匝匝的刀光浮现,好似天河倒挂,转眼间灭杀数以百计的恶狗。
但也仅仅如此了,何肆的心识损耗太过严重,一直不得滋养补全之法,而今甚至不如本身在人世握刀时更有实力。
现在何肆能够施展连屠蛟党的极限就是七百之数,可眼前却有潮涌般不可计数的恶狗。
何肆眼尖,又是看到被刀罡磔碎的诸多恶狗又是从肉糜之中恢复真身,目露凶光,猋怒愈加。
何肆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死,一道心识而已,如那些不会死的恶狗,犹是玩笑道:“乖乖,你们这么多狗,我这小身板,一狗一口也不够分啊。”
何肆眸睑微垂,身体前倾,以铺地锦式凿入恶狗潮,逆流而上,一路单刀逆伐。
再好的刀法也有疏漏之处,何肆左手被漏网恶狗似刃的獠牙咂了一口,少了三根手指。
不可抵挡之处越来越多,身上的衣袍渐渐被撕扯得粉碎,犬牙利爪划过皮肉,剧痛不断浮现。
何肆狼狈挣扎,看似愈陷愈深,却于生死悬于一线,生生劈砍出一条血路活路来。
他是最不怕痛的了,全当磨砺刀法了。
犬流之中,何肆好似逆水行舟,生生向上挪动身形。
恶狗杀之不尽,反倒越来越多,有外围者仰首狂吠,声震四野,便是更远处群犬轰然响应,如黑云压境,四面八方扑来。
好在只是盖地,却不铺天。
何肆无奈,也不得强撄,急流勇退,一跃凌空。
低头望去,恶犬洪流激荡,毫无自己立足之地。
换作个色厉内荏的恶鬼至此,不得腿似筛糠,心若擂鼓?
何肆叹了口气,是不想也不能赶尽杀绝,便要飞跃山岭而去。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间,飞天的何肆却是遭受莫名重击,像流星般砸入海面。
何肆问候刘景抟老母的声音也被淹没在无数犬吠之中。
旋转刀锋劈砍,屠狗保身,这些不断死而复生的恶犬皮开始硬如钢铁,即便戡斩削铁如泥,也是不断的火星四溅。
何肆叹了口气,一招信手斫方圆,将自己周回方寸地清空,便施展老赵的无敌神拳,开始打闹台。
这些恶狗确实难缠,捣烂脑袋便是出利爪,打断狗脚便是出獠牙。
何肆一时也被撕咬个血肉模糊。
连用来骂娘的嘴都被狗啃一遍,少了半截口条。
至此,何肆也是微微牵动怒气,身后缓缓如同藤蔓抽条一般,无数血手浮现。
除了那吃不到一点儿血食的霸道真解,其余武学秘术,各显神通。
就这么一路横推,在数以万计的恶狗环簇扑咬下,走到过半程山岭。
忽然,何肆远远瞧见一只黄色土狗从犬潮之中露头,一跃跳上密不透风的狗背,一跃三五尺,飞黄踏浪般向自己奔来。
何肆面露喜色,含糊高喝道:“阿刁!”
黄狗闻言,奔袭之势愈急,不断靠近何肆。
何肆也是双腿疾走,直接撞开重重叠叠的恶狗。
朱颖用自家屠案边角料豢养的那只膘肥体壮的馋獠,此刻却展现出超乎常理的灵动。
名叫阿刁的狗子边奔吠。
身下被其踩踏的恶狗闻声,汹涌之势骤减。
一人一狗相遇,何肆第一次抛下了手中戡斩。
任由那圆润的狗子将自己撞了满怀。
真实的热气呼在自己面上,黄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何肆伸手抚摸黄狗毛茸茸的脑袋,咧嘴笑道:“乖乖,好孩子,你一定是好难才认出我吧?”
黄狗好似喜极而泣,呜咽之中又带着几分委屈和歉然。
一条湿软的舌头不断舔舐何肆面上的伤口。
何肆只是笑。
一人抱着一狗,然后周遭密密麻麻的恶狗尽数停步,抬头看着这一幕。
黄狗挣扎着想要下地,挡在何肆身前,镰刀尾巴高举,对着无数同类龇牙,相护身后之人。
其余恶犬见状,恶行恶相各自消退,由近及远,鬼哭狼嚎般的犬吠渐渐息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