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娘!老爸来啦!往这瞅!!”
转过头的瞬间,明明这疫情期间都没觉着怎么吃苦、也没觉得这转岗有什么可委屈的司小铁妞儿,在看清父母笑脸那一刻,还是不争气地掉了金豆儿。
噼里啪啦,除了哭,她竟一时忘了朝爸妈的方向迈步。
只像个刚学走路的孩童般,伸手朝着远处的父母够,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紧跑慢赶来到自己面前。
当爸妈终于握住她的手,司恋更是捂着口罩,像小孩子一样没出息地呜呜大哭:
“妈~~、爸……欸呀你俩咋这么烦人呐!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连姐看着闺女那被泪水淹湿的口罩边边,像往常一样佯装嫌弃地批评道:“啧!哭啥!这完蛋劲儿的!有啥可哭的呢我就纳闷儿了!
这不合计你搁车上吃不着啥正经玩意儿嘛,也不道你们一个班组多少人,我和你爸就给整来20份儿盒饭。
快喊你们同事一起!这也不让聚集,看看上哪吃去~?”
四哥同样完蛋,这老男孩一个没忍住,就偷着转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随后,他装模作样地笑着念叨:“嗉……打电话了,你关机,我和你妈是那叫啥、临时起意,你都发车了才后反劲儿、想起来能到这瞅你一眼,就让你大哥找人儿给咱俩整进来嘞……对对,这可不是一般盒饭,是市场现做那家,有你最爱吃的溜肉段儿,还热乎着呢,就是不道还脆不脆了……”
除了盒饭,四哥和连姐还给她带来好些熟食和水果。
其实司恋每次离家,爸妈都这样。
就像这些东西外头买不到一样。
Em^的确买不到,因为这是家的味道,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替代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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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司恋正式步入上一休一的工作节奏,每回跑冰城这趟车都能见着爸妈,这让她更加爱岗敬业。
加之窦逍总算快回来了,双重喜悦让司小铁妞儿最近即便忙碌,内心也是无比满足。
5月19号,司恋提着满满一箱子好吃的,退乘回到宿舍。
门卫大爷远远瞧见,就知这一准儿又是这孩子的爸妈-趁她折返停留的间歇,跑去车站给送的。
-“小司回来啦!嘿呦嗬!这回又不少拿啊!”
--“欸、是,大爷,快来给您拿个松仁小肚儿~”
司恋今儿格外开心,因为窦逍说明天会到燕城,还让她选好小裙子、准备出席属于她的求婚仪式。
想到此,司恋心里甜滋滋的,满是期待。
然而从小到大向来大大方方、啥场合都不惧当显眼包的小司机,经过此前少年自杀那一网暴风波后,突然有点怕被陌生人关注。
现如今全民自媒体,若是窦逍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弄一车烟花气球之类的、大张旗鼓求婚,一准儿会被路人给录下来挂网上去。
这可咋整,一边是期待已久的求婚,自己还放话说必须仪式感给足、足够难忘才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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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又不喜被人评头论足、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司恋不禁有些纠结。
算了,还没发生的事先不管了,还是消停洗漱、选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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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动车组是全封闭列车,空气流通相对不畅,司恋跑车以来,皮肤明显干燥。
这不,她精心做完全身保湿护肤走出小浴室抬眼一瞧,竟然都磨蹭到12点了。
视线落在电子时钟那突兀又诡异的00:00上,司恋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手臂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团里像她这样选择转岗到客运支援、并坚持下来的文艺小花没几个,小楼这一整层几乎没啥人,安静得让她心里发毛。
就在她被这寂静的氛围压得忍不住胡思乱想时,棚顶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
这可是顶层!
楼上可没人!
怔愣数秒,司恋猛地抓过手机,慌乱地想要打给门卫大爷。
与此同时,她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模样,直接在浴巾外套上睡裙,趿拉着拖鞋,跌跌撞撞往门口跑。
可还没等她摸着门把手,就听‘咵喳’一声巨响,房梁似是叫贼人给捅破了。
无数木屑和灰尘稀里哗啦直往下掉,迅速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开来。
没有尖叫。
当真正的危险降临,即使被呛得嗓子冒烟,司恋也一声都不敢吭。
她屏住呼吸,拼命警告自己必须冷静,一边颤抖着去抓门把手,一边忍不住回头查看危险系数。
“唔……”
一晃眼间,在那弥漫的灰尘当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只见那人正半蹲着,一身醒目的红衣,一身土,正捂着后丘儿在那晃悠。
“啊!!”
确认真有贼人从天而降,司恋双眼瞪得滚圆,终于叫出声。
她手抖得实在厉害,手机也跟着嗓音甩飞出去。
正当她慌神到底要不要去捡时,就见那土红土红的人嚯地站起身,囫撸着头脸上挂着的蜘蛛网,痞里痞气问:“跑什么跑?你跑了,我跟谁求婚去?”
听到熟悉的痞赖腔调,司恋身形方才顿住,她不敢置信地定睛瞧了瞧……
哈?!还真是窦逍!!
比起这大坏蛋钻烟囱偷偷潜入宿舍楼,司恋第一反应竟是:
“你神经病啊!大师不是不让你穿红色嘛!”
被尘土环绕的窦逍,穿了身骚包的红丝绒西服,内搭缎面黑衬衫,还扎了个镶金边的红领结。
他抹了把脸,边拍土,边漫不经心开口:“这不是该遭报应的都被老天爷收拾了嘛,没人跟我犯冲我怕啥……快来,请说‘开始你的表演’,不抓点儿紧,待会儿要是再有大盖儿帽把我当流氓抓走可就来不及啦!”
“又胡说八道什么呐!” 司恋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前。
岂料那睡裙底下的浴巾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脚边,她脚下一绊,就顺着惯性一头撞向刚站稳的窦逍。
“唔……”窦逍被顶得下腹一阵酸爽,忙双手拎起她,忍着酸胀,苦笑道:“嚯~~!这一春天短别,难不成你是偷着练铁头功去了?这是拿我当沙袋怼呐?”
“咳咳、噗哇……”一靠近他,司恋就吃了一嘴土。
她赌气地使劲一拍他,更是尘土飞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欸呀!咳咳……我这是拿你当南墙撞呢行了吧?!咳、噗!天知道我放着好日子不过,怎么就选中你这么个神经病!这几年受苦受难跟西天取经似的也就罢了,好好儿地求个婚就不行嘛?你明明答应过我嗒!干嘛又整幺蛾子啊……诶你……”
正当司恋叫骂拍打,气得连连跺脚之际。
就见窦逍一边笑呵呵哄着,一边动作麻利地从废墟中捞起一捧草莓花束,一手举着,一手偷摸藏于背后,单膝跪在了司恋面前:
“这不正要好好求嘛,你这小裙子也穿上了,快让我拜倒在你这美得不可方物的裙角之下叭~”
他仰着头,小眼吧嚓地说:“老板娘,还记不记得咱俩刚好那会儿,你跟我说过这小楼七八十年代是个招待所,要拿介绍信才能住的那种?
你还说,以前有人为了给心爱的姑娘送惊喜半夜爬烟囱,结果被判了个流氓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