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降职的原因

这种念头一冒出来,他的指节便会下意识收紧,关节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战栗。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股无形的恐惧捏碎。然而,这种战栗并非源于对陈树生个人的恐惧,而是源于对那种力量的敬畏。他知道,有些力量,即便再强大,也不应轻易触碰。因为它所带来的,不仅是光明,更有可能是无法挽回的毁灭。

小主,

叶菲姆的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一种微妙的矛盾。他既渴望借助陈树生的力量,解决那些看似无解的难题,又对这种力量的本质感到不安。他知道,这种力量,像一把双刃剑,既能斩断一切阻碍,也能伤及持剑之人。它并非一种可以被驯服或控制的力量,而是一种一旦点燃,便无法熄灭的灾难。这种认知,让他在面对陈树生时,始终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警惕。

因此,叶菲姆的指节收紧,并非一种软弱,而是一种对力量的深刻理解,一种对危险的清醒认知。他知道,有些火焰,即便再耀眼,也不应轻易靠近。因为它所带来的,不仅是光明,更有可能是无法承受的毁灭。这种警惕,让他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中保持清醒,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叶菲姆的拳头,虽然无法阻挡那股岩浆的力量,但它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始终为他所用。而陈树生的力量,却像一种无法预测的自然之力,让人既敬畏,又恐惧。

也正因这份对不可控的清醒认知,叶菲姆面对陈树生时,心里始终绷着一根看不见的弦。开会时,陈树生哪怕是温和地讨论后勤补给,指尖轻敲桌面的节奏均匀得像机械钟摆,叶菲姆的目光也不会久停在对方脸上——他会用余光捕捉陈树生眉峰的细微起伏,会留意对方语气里是否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掌心的压力球会随着对方的话语,悄悄调整摩挲的频率:对方说得越平静,他摩挲的力道越重。合作时,他会在心里默默画一道模糊的风险线:涉及常规补给调配,能靠得近些;触及团队核心部署,便会下意识往后退半步;那些需要牺牲局部的决策,他更是会反复在心里掂量,确认不会让团队成为那被牺牲的部分。这道线没有明确的刻度,却比任何规章制度都更清晰,哪儿能靠,哪儿得躲,他心里门儿清。

这从不是敌意,是刻在骨子里的真怕。叶菲姆从不是胆小的人——从前线炮火最密的时候,他曾抱着炸药包往敌人碉堡冲,弹片擦过胳膊时也没皱过眉;曾在断水断粮三天后,还能笑着给下属分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可面对陈树生那股藏在平静下的力量,他却连半分轻慢都不敢有:前线的炮火再猛,也有规律可循,也能找到掩体躲避;可陈树生的力量像没声息的暗涌,你看得见水面的平静,却摸不透水下的吸力,不知道哪一秒就会被卷进深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他常把这股力量比作深山里的巨兽——你能听见它在林子里的呼吸声,能闻到它皮毛上的腥气,却看不见它的身影。你可以顺着它的足迹往前走,借它的威势吓退沿途的豺狼;却绝不能凑得太近,不能试图去摸它的獠牙,不能指望它会按你的意愿改变路线。它有自己的习性,有自己的领地,一旦越过边界,它便会瞬间露出凶相,将一切靠近的东西撕碎。陈树生的力量便是如此:你能借它的锐利啃下常规力量咬不动的硬骨头——比如解决卡了半个月的后勤梗阻,比如在陷入僵局时找到破局的缺口;可你也得时刻警惕,它随时可能调转方向,将你也当成需要清除的障碍,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叶菲姆太清楚这种既是帮衬也是坑的处境:团队离不开这股力量——没有陈树生,有些硬骨头啃不下来,有些僵局破不了,前线的压力只会更大;可也不能完全依赖这股力量——一旦依赖过深,便会像藤蔓缠上大树,哪天大树要挪位置,藤蔓便会跟着被连根拔起。他只能在借劲与避险之间找平衡:需要陈树生出手时,他会把需求说得清晰,却绝不交出团队的核心决策权;陈树生提出建议时,他会认真听,却会在心里反复核对是否触碰了风险线。这种平衡像走钢丝,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手里的平衡杆便是那枚被攥得发烫的压力球,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就跌进那股灼热的力量里,连带着整个团队一起被焚毁。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坦克打巷战糟透了,可没坦克更糟。”

这话没出声,只在心里滚了一圈,带着点浸过硝烟的糙劲。

不是凭空感慨,是盯着屏幕上那些巷战标注看出来的——断墙挡路、暗堡藏火,坦克的履带在窄巷里转个弯都费劲,机炮的死角能藏下半个班的敌人,可真要是撤了坦克,光靠步兵扛着火箭筒冲,不过是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