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长沙。
“怎么这么多人?”杨志存来到他办的围棋少儿班,看到外面人头攒动。
“杨老师!”
少儿班的另一名老师蒋瑞华看着他,松下来一大口气。
“你可来了,今儿一早,就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这是来干嘛的?”
杨志存心里一紧。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家长们领着孩子过来闹事儿了?
“报名的啊!”另一名老师蒋瑞华道。
“报名的?”
杨志存奇怪的看他一眼,难以置信的指指外面,“这些人都是?”
“都是!”
“我的老天”
杨志存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感觉到了疼痛,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是湖南围棋队的围棋教练。
不过这教练也是个清闲工作,捞不着什么油水,于是从几年前开始,杨志存便有了下海的想法,办个围棋班,赚点外快,也能顺便培养一批围棋人才。
带着这样的想法,杨志存办个了围棋班,也是湖南的第一个少儿围棋班。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全省招生招下来,最后一共只招着十几个学员,还有好几个,听了几节课就走了。
没招,围棋这玩意儿太小众了,连个体育项目都算不上。
围棋班办了几年,杨志存跟着亏了几年,钱没赚着,自己还贴了不少进去。
因此,此刻看着围棋班外面密密麻麻来报名的学生和家长。
杨志存颇觉不真实。
“老师,你们这儿不是围棋学校么?怎么办的啊?怎么那个老师说不收学生?”
“是啊,里面这些学生都能教的了,我们家孩子就教不了?”
“不收可不行,我们大老远过来,必须给我们家孩子收了。”
“妈妈,我要学围棋!”
“.”
被家长们揪着衣服控诉,杨志存都快被这幸福冲昏了。
以前他求着家长们报名,家长们都爱答不理。
今天这还是死乞白赖的非要学!
“收!我们都收!”
忙活一天,杨志存才和另一名老师蒋瑞华闲了下来,备点儿凉菜,拧开瓶酒各自倒上。
“哎呦,没想到聂卫平一赢,民众们对围棋的热情居然高涨成这样!”
“是啊,你就说近十年,哦不,近百年,这一百年里,围棋哪受到过这样程度的追捧?”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发展啊!只有被关注,才能谈发展,咱们围棋终于迎来崛起的希望了。”
“咝啊。”
杨志存干完杯里的白酒,一脸过瘾,“你说这一切真奇妙,要是日本没组织这回的擂台赛,要是江铸久没能连斩五将,要是聂卫平没能赢下小林光一要是这一切都没发生,今天不可能有那么多家长来报名。”
蒋瑞华点点头,“是啊,那么多的可能,偏偏走出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那一条。”
“这就是命运啊。”
杨志存长叹一声,“我最近一直在看江弦写的那本《天局》,那讲的真好,就说《天局》那一篇,外界对这篇的解读,我看都差点儿意思,倒是最近有一篇李劼的文学评论,我颇为认同。”
“写啥了?”蒋瑞华好奇,《天局》这篇写围棋的,他也读过,觉得写的真是气势浑厚,荡气回肠,“人定胜天”。
杨志存很快把李劼的文学评论找出来,这篇评论发表在《文汇报》上。
蒋瑞华看一眼,评论名为《‘对人定胜天的否定’——读‘天局’》
说是《天局》,其实李劼这篇评论,出发点是《天局》这本集。
在开篇他便解释,自己对《天局》这篇的理解分了两重。
第一重是看完《天局》以后。
第二重则是在看了人文社《天局》这本集以后。
因为《天局》之中的六篇,其精神内核其实全都能串在一起。
看过集以后,他才恍然惊觉,《天局》想表达的内涵,其实根本就不是自己先前所领悟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