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几个人又很快打起了信心,万一这鱼做的好吃呢。
老黄见老郭拿粮票换了两条,两个人并肩往回走的时候,还商量着一起聚在一起吃一顿。
老郭没意见,老黄觉得有点亏,“你那鱼多便宜,我这可是肉丸子!”
老郭摸了摸鼻子:“那个我那里还有一坛子酒,要不要喝?”
两个人就到了家里,老黄的肉丸子一拿出来,老郭就陶醉地吸了一口,“真香!”
“是吧!我磨了好半天,就换给我这一点,也不知道这手艺是谁做的,真是香的不行啊!”
老郭夹了一筷子,吃到嘴里就开始流口水,想说话也不舍得说出来,只能用眼神和老黄交流。
老黄就得意起来。
“来尝尝这个鱼。”
他夹了一筷子,刚吃到嘴里就皱起眉毛来。
他怀疑自己舌头出了问题,便又夹了一筷子。
“这么好吃啊?”郭老头还很骄傲,他也夹着吃了起来。
那鱼其实做的还行,但是和红烧丸子比,就差了那么几分味道。
老黄得意:“看来你这鱼买的不回本啊。”
陆夏和赵巧梅别着劲,两个就站在对面的位置上,比着谁换的东西多。
赵巧梅的价格昂贵,但是因为味道好吃,也有人陆陆续续的来换。
来换的人中,大多数都是小红楼里出来的,没吃过什么苦,虽然干得活是最累的,但架不住他们过过好日子,知道美食的滋味。
陆夏摊位前的人多,但是她卖的便宜,还有人杀价,忙活时间不短,挣得反而不如赵巧梅多。
赵巧梅在这里时间长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和她同样能看出来的还有不少人。
隔壁和赵巧梅搭话的那个大哥又过来问她:“大姐,你这丸子是怎么做的?太香了!”
“是啊。”赵巧梅就笑呵呵的,什么也不往外说。
那些人见套不住她的话,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陆夏和赵巧梅在中午之前结束了,村里之前就学部队,每天也有了来返的船,两个人都是坐这个船。
赵大哥是撑船的,他嘴严,轻易不往外说事情。
赵巧梅对人说起来,只说去镇上学裁缝手艺了,也没什么人起疑心。
回了岛上,赵巧梅脚步匆匆的就要回部队上,陆夏却开口叫住了她。
在船上,她就一直在犹豫,但是她不想让赵大哥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一直等到岸上。
“有事?”
陆夏点头:“你看,咱们两个要不合作吧?你挣的那些钱,就不用给陆秋分了。”
“哼。”赵巧梅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你以为我傻吗?”
傻子才会抛弃陆秋,转脸去找陆夏的。
什么分不分钱的,她这个活,谁都能干,但是换一个做东西试试?
陆夏咬着下唇,看着赵巧梅的身影走远,十分后悔自己怎么不会做饭。
那个红烧狮子头,就是她看到了,也十分想吃。
就连后面卖完狮子头,里面又放了很多豆皮之类的,都卖完了。
连汤汁也有人抢。
她看着自己还剩下两条的鱼,叹了口气。
还是得继续努力啊。
最起码,现在的生活已经得到了改善,家里也不说再催她嫁人的话了。
陆秋正在看报纸,上面的内容后来教科书上已经批判过很多次,但是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路婶子拉着两个孩子学走路,问陆秋:“怎么今天没出去啊?”
“一会儿要来个亲戚。”
路婶子也知道这次来船上来的人非常重要,老路因为这事,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路婶子羡慕地看着陆秋。
此时她就坐在院子里,身旁放着一台收音机,里面正咦呀的传出音乐声。
虽然都是□□,但听久了也觉得格外的动听。
路婶子把两个孩子也放到院子里,让他们随便玩,自己跟着赵大姐在旁边说闲话。
赵大姐时不时就要往外看两眼,路婶子好奇:“你这是看啥呢?”
“看巧梅啥时候回来呢。”
路婶子笑了起来:“这巧梅这段时间可受苦了。”
从前她最看不上赵巧梅了,经过这事也不免高看了她几分。
有骨气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让人佩服。
赵巧梅没让大家等的时间太长了,拿着篮子兴奋地过来,见了陆秋就笑:“你猜怎么着?”
“全光了?”
赵巧梅就点头,“全光了,不少人换了之后还不想走,非要等在旁边,这东西和糖就是不一样。”
糖当然也好,但没这个受欢迎。
“那下次再做点。”
下午,众人翘首以盼的船终于到了码头,部队上的领导士兵都去那边列队欢迎,岛上倒是难得安静下来。
陆秋没过去,她在家里和赵大姐看着孩子学认拼音,赵大姐听得稀罕,一边也默默地跟着学。
当初村里有扫盲班的时候,谁也不好好去学,就陆秋陆夏几个年轻的姑娘,学的特别认真。
现在再看,这些人认字与不认字,差别那是相当大的。
宁宁学了一会儿,歪头问陆秋:“妈,是我伯母要来了吗?”
“应该是。”陆秋问她,“你和她熟吗?”
宁宁摇头:“我只听我妈妈说过她,好像奶奶还有妈妈都不喜欢她。”
陆秋哦了一声,对这方爱红越来越好奇起来。
不知道左至历都写了回绝信了,她过来还有什么目的。
方爱红这次过来,完全不是自愿的,她这个人就过不惯苦日子,所以当初才挑了左行君这个人嫁过去。
找干妈也是为了在文工团的日子好过些。
谁能想到,这干妈这次要来这边,听说她和左至历的关系之后,竟然要求她一块跟着来。
当时她不知道怎么拒绝,怕惹恼了干妈,只能答应下来。
回来越想越不高兴,左行君就劝她,“你不是想收养一个孩子,正好过去看看。”
“人家都已经拒绝了,咱们还往上贴什么贴!你妈不是也不同意,我看以后都别提孩子的事,就咱们两个过。”
左行君担心:“那我们老了怎么办?”
其实,内心里他也是想要个孩子的。
“老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养老,那些没孩子的老人就不活了?”
方爱红这么说,左行君就没再提。
坐船来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拿了陆秋送过来的咸菜,想着这东西能保存的时间长,万一路上没胃口了。
这咸菜可帮了大忙了。
船上的很多专家都没坐过这么久的船,晕船不适应的大有人在,有那严重的,和当初孙竹斓一样,连床也下不了。
有一天,方爱红觉得嘴巴没味道,拿了咸菜出来吃,正好被此次的领导侯处长给看见,方爱红随口让了一下,侯处长见她吃的香,就真的夹了一筷子。
然后,剩下的咸菜就都被他给拿走了。
她干妈孙副处后来还过来抱怨她,嫌她有好东西,不拿出来给她,反而给了侯处长,现在好了,侯处长天天守着那咸菜,像宝贝一样。
孙副处还问方爱红:“这咸菜从哪里弄的?自己腌的?”
方爱红很想说是她自己腌的,但她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只能打了哈哈,说是亲戚送的。
“那回头你再给我要点,下饭!”
方爱红一脸复杂地下了船,先环视了一下这岛,发现面积不大不说,还很破旧。
她心里就舒坦了。
弟妹过的不如她,让她有种优越的感觉在。
左至历和侯处长握手,一行人边走边聊,老路很亲热地说:“专家领导同志们,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住宿和吃饭的地方,舟劳车顿的,大家先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