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虽说身披佛衣,然而其形如状罗刹。
想到这里司徒源带着几分嫌弃,盯着眼前的尼姑,口中说话越发冷清:“想必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被问住的静虚先是微微抬头,用余光扫向司徒源。看着对方那如同利刃般的眼神,又瞬间低下眼睛,垂着双眉口中越发地和缓:
“这是自然,贫尼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静虚心中暗静,眼前这一为主儿,她多有耳闻,然而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算得上是少有的厉害人物,出身不过中等,可是与当朝那位沧海遗珠,却是青梅竹马。
更是因此被当今看中,直接赐姓司徒。
司徒源长相俊美,更是一身好武功,十来岁便被雍和帝临危受命,掌管西山大营。
那时不少人对其颇有偏见,只说此人不过是一时缓兵之计,更有的说不过乃是仗着,当日里有着救驾之功而已。
然而不过短短三月,这些声音尽数再无一分。
可以说,若非是眼前的年轻人太过年轻,如今尚且未曾及冠,恐怕来日未必不能登阁拜相。
也因此,他曾经是京城中女眷的欣赏之人,然而唯一可惜的便是其人颇为不苟言笑,平素只一张冷脸。
不过据说他与长公主鸾凤和鸣,夫妻感情极好,想来应该在对方面前是另一番面容。
静虚心中思量完毕,她知晓向司徒源这种人,是决计不会对自己有半分怜悯的。
如若是自己硬扛,少不得便是一顿用刑之后,自己满身伤痕再行招供。
在这种眼里不揉沙子的人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
静虚将一切想明白,立刻面容带着丝丝佛光,笑着说道:
“国公爷,贫尼乃是出家之人,自然要慈悲为怀。”
静虚这会儿说这些,不过只是缓兵之计,她要仔细地思索一下,究竟该如何说,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然而对于司徒源,她还是没有明确的认知。
司徒源对于像静虚这种人,一向是冷心冷清的,只有他询问对方,而没有对方在他面前耍心眼。
也因此司徒源一眼,便看见静虚的心底算盘,他冷笑一声,压根就不想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眼前这人让他忽然生出厌恶,只看他眼中的那一分算计和漠然,就可以知晓对于那些无辜的女子们,眼前这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甚至到现在为止,她除了承认自己替四皇子藏人,其他的一概不认,更是在这里跟他东拉西扯。
司徒源微微眯起眼眸,一瞬间竟与康眠雪相似的表情,既然对方如此,少不得要快刀斩乱麻了。
他冷笑一声看向站在一旁的冯紫英:“静虚师太乃是出家人,咱们也不好对其多做纠结,不然却是容易引得佛祖震怒。
冯紫英这样,你送进静虚太去隔壁,让师太体验下升官发财,想来就可以了。”
冯紫英听闻此言,眨眨眼晴转头上下打量眼静虚,当下口中领命,只是看着对方的表情却颇为的同情。
“静虚师太,请吧。”冯紫英龇牙一乐,露出两颗小虎牙。
静虚有些懵懂,但是眼前这一幅不容反驳的模样,她点点头,跟随在冯紫英身后离去。
此处乃是公主府,就算他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去?静虚将一切看得十分明白,因此他乖乖地随在冯紫英身后。
只是,她并不知道,稍后冯紫英的升官发财,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甚至不惜说出一切的秘密,只求对方能够停止——升官发财。
司徒源看着静虚的背影,转头扫向原本冯紫英、柳湘莲站立的对面。
“可看明白了?”司徒源这会儿说话,却变得和缓许多。
“阿源,难不成你不敢对他用刑?”说这话的男子此时身着一身锦袍,眉宇间颇为有两分稚气,眼角一滴泪痣,只叫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他说完这话,随即就在司徒源鄙夷的眼神中败退。
“五皇兄,看来你该回去睡觉了。”司徒源冷声讽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那位茜香国女王回来,五皇子齐人就,颇有两分不对劲。
如今更是说出这话,让他隐隐对其有几分揣摩。
静虚毕竟是出家人,即便对方已然有确凿证据,可是到底也不能够太过分。
这是身上没有伤痕的手段,才是最适合对方的。要知道所谓刑讯,可并不单单只是用暴力鞭打。
而升官发财,看似不过是几张薄纸,然而对于其心理,和生理都有着永久性的伤害。
司徒源本来不想解释,可是看着自家兄长这副模样,少不得无奈地指出一些。
“静虚毕竟是水月庵的庵主,如若直接对其使用大刑,很可能会引起其他的反弹。
在定罪之前,最好不对其有实质性的刑讯,免得惹出其他的乱子。”
当年在扬州之时,他便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当时却是差点连累一县之百姓。
从那之后,司徒源便学会任何的刑讯,都要放在合适之人身上,否则事倍功半。
五皇子听到这里,微微颔首,似乎若有所思。
实际上不管是他,还是司徒源,对于这些所谓的大师,都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只能说这些人,大多与后宅的女眷,有着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司徒源颇有些无奈地摇头,看着五皇子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将视线转移到柳湘莲身上,仔细吩咐对方。
“你去把智能儿叫来,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她一下。”司徒源带着几分冷漠地说道。
柳湘莲听命赶紧转身离开,智能儿和一众尼姑,都被带回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