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决战前

马来真是个有山有水、四季都温暖的好地方。

除了治安不那么好以外,这里就是个度假胜地。

但治安环境并没有影响到富人们的情况,对于富人来说,手上都有家伙什,脑子正常的黑恶势力都不会去找人家的麻烦,劫财而已,不会拼命。

纪槟抬头望望天空,想着这些事,可怜这里平民的生活,同时也为时时没有循常理的富人一样安宁而苦恼着。

啧,不对,他怎么又说胡话了?现在威胁着时时安宁的人是谁啊?他又搞错状况了吧?真是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先前在海松公馆放狠话也是,就是按照道德素质评判标准,他也不能对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说胡话不是?按清理就更不好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在给那个孕妇的妈烧纸。

一边惦记人家妈妈,一边害着人家女儿,纪槟忽然就想通了,报仇真的比保护爱人生命的延续还重要吗?他这样做,感觉以后到了下边见到郑琳佯,郑琳佯都得给他一棒槌。

嗯,时时万一生产不顺,三个人一起见面就更不好了,多尴尬呢?

他起身,拿树枝挑了挑那些没烧尽的碎屑,等着一点火星子都不见了才往山下走,省得引发山火,山风起了,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那块儿玉牌,里面装的是一点郑琳佯的骨灰。

有句诗写的是“山风吹空林,飒飒如有人”,他这儿就不一样了,他这儿是真有“人”,谁晓得那些簌簌浮动的树叶不是灵魂在跟他说话呢?只可惜他听不懂鬼话而已。

等到了中山钟楼的时候,他远远往海松公馆的方向看了眼,灯大多已经熄了,他再回去也不合适,干脆还是回临江养老,反正傅鸣堂的事情解决以后,时时也就不需要他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跟年轻的孩子们混不到一起的,不碍事就是最好,于是卸了枪,拆了刀,往那有声响的地方去,很快遇上一群全副武装的洋人,看见他远远就架枪了。

说实话纪槟有点嫌弃,怎么就没人想过万一是平民怎么办呢?还是跟上头吱过声的,伤了人可怎么收场?这不是打人家脸么?

洋人却是懒得理会他的神情,只一味吐洋语:“Who';s there?”

“Can you speak Chinese?”纪槟拿出自己“毕生所学”。

咳咳,其实十年前他替傅鸣瀛出国做生意的时候是会点的,但现在嘛、确实是还给老师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属正常。

几个洋人面面相觑,从后推出一个黄头发的亚裔,估计是个混血,那小伙儿颇精神,眼睛厚度快赶上啤酒瓶底了,凑上前十分努力才看清他,然后继续刚才的问题:“大叔,你食谁啊?你食……海松公馆出来滴吗?”

好家伙,口音这么重。

纪槟深吸一口气:“昂,昂对,我就是你们家小姐要防着的那位,我现在改邪归正了要下山,能指个路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