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现在的情况和众人商讨的结果都把未来的方向指向一处,是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却也让我喘不上气。
两个哥哥,这就是要我自己去选一个死了?
哦,也可能会好一点呢,只是一个未知的死亡概率。
可我也真的快疯了。
按照傅鸣堂从前的作风,他不会容忍半点失误的可能,何况这次关乎他儿子的命,所以前去跟他做生意的就只能是我,所以如果死亡的概率成为百分百,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死在我眼前了?
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我还要经历多少次亲人死在眼前呢?
第一次是写哥,第二次是云谨,第三次是郑琳佯,第四次是林阿姨,第五次是江以南,第六次是疏忆,第七次是小叔,第八次给我哥?
哦,这期间其实也该夹个老傅的,虽然老傅没死,可我经历了比他死去更痛苦的人生。
我真的要受不了了,不止是情感上的,还有安安带给我的身体上的难熬,做妈妈的信念只能撑着我在安安静静的情况下把他生下来,现在呢?
或许第九个就是留给我了,让我再次感受自己生命的消亡,这却是最仁慈的了。
我再也没有心思去听旁人评说,岚岚和游游绞尽脑汁逗我开心的玩笑也一点意思都没有,把他们赶出去后闷头试着睡觉,我想睡着了至少可以休息一会儿,可我没有办法,令我恐惧的一切甚至钻入我的梦境、叫我提前感知痛苦,让我看着前方的艰难险阻、血流成河,我看着一个人死去不甘心的眼、死死的瞪着,似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坚定,我们是亲人啊,我们一起长大的……
但再怎么想,非要失去一个哥哥,我脑子里都只有一个答案,甚至换位替二叔思考也就是这个人了。
好的时候满口一视同仁,一旦落难,连提都没有提一句,果然清云哥来到傅家时是孤儿,他就一辈子是孤儿了。
半夜惊醒后我貌似好一点,梦里的眼泪在现实也流了满枕,可梦里死去的人还在,清云哥不晓得什么时候来的,居然抛下哥哥又回来守着我,趴在床边静悄悄的睡着,我轻手轻脚坐起来,本意是不要打扰,只好好看看他成了,谁料他睡得这么浅,还是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然后立刻坐到床边来像往常一样平淡的抹了把我脸。
“做噩梦了?”他显得有点艰难的笑笑:“不怕不怕……”
我没等他说完就扑过去,钻进怀里汲取着仅剩的温暖,像是下一秒就会消逝不见,这会儿真是掩饰都做不到,“起承转合”扔到一边,开场就是告别,他却也理解释然,甚至连原谅的话都准备好了,掌心在我发丝温柔的抚,吻了吻我鬓边,随后就是苦笑:“没关系的,带我去吧,我知道他想要的不是我,但我过去、起码能给他一点心理安慰……嗐,疏忱现在也没法走不是?让我做个过渡,给他缓和的时间。”
“可是哥哥,我害怕,我怕……”我从怀抱中挣脱看他在黑暗中没有一丝波动,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了,我只好从另一个方向恳求:“如果我带你去,出了什么问题、我哥会恨我一辈子的,我不想让他好起来可能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
清云哥咽下埋在胸口的那股气,虽有绝望,但依旧坚定的点点头:“时时,你知道要是他死了,我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所以带我去吧。”他拇指拂去我脸上泪痕:“我生来就不是为我自己的,除了他我没有别的牵挂,但他不行,他还有妻子,还有孩子,何况我要是真的遇上纪槟,我还有反抗的能力,他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我都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娇气……”
清云哥笑了,这时候、这境地,还因为看到哥哥的脆弱笑出声。
而我呢,似乎也为他心甘情愿的牺牲感到松快,我只是要个心里安慰而已,我只是要我权衡利弊的选择看起来不那么狠心而已。
可事到临头,心却再度沉下去,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狠劲儿、不吐不快,紧紧抱着清云哥不肯松开,咬了咬牙猛地抬头看他:“这件事情,其实也未必没有转机。”
“还能有什么结果啊。”清云哥耸耸肩,还当我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