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没有立即言明身份,冒犯了行老,委实不该,我在这里代张氏一族向行老赔礼,还请行老责罚。”
说着,张三郎又是深深一揖。
谢玉琰看着张三郎,没有拒绝这礼数,也不开口安抚,而是问道:“张家只有你自己入京了?”
“不是,”张三郎有些意外,这位行老居然连客气都省了,一举一动显得格外坦然。能恐吓住人,也能受得起礼,这样的人当真是深不可测,“家父脚程慢一点,尚在汴京城外,我这就去迎父亲,然后与父亲一同登门拜见行老。”
谢玉琰点点头:“我离开瓷行之后,你也可以自便。”
张三郎不禁又是一愣,谢娘子的举动再次出乎他意料,他已经这般伏低做小,谢娘子却依旧没有给张家脸面,没有立即放他走。
他不禁皱起眉头,谢娘子这样做,是料定张家必然死心塌地听她号令?
到底是她太有本事,还是有些自大?
张三郎虽有不满,却还是规规矩矩坐下来。人越是生气、不满的时候,越要“大度”,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掌控,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谢玉琰身边的于妈妈,仔细看了看那张家人,张家人可能觉得大娘子不讲情面,故意打压,其实大娘子才不会在他们身上花费这个精神。
大娘子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眼下那张椅子,就是张家人该待的地方。能被说动前来帮忙,在大娘子心中,也就是不堪用的小喽啰,与下面那些商贾没什么两样。
以后张家人就会明白,他们要做的,并不是在大娘子面前彰显张家的地位,而是要让大娘子看得上他们的能力,驱使他们做事。
张家人都没能走出瓷行,更何况其他人。这样想着就又有几个商贾坐不住,他们纷纷起身行礼。
“行老,我不曾赁堆垛场,去年我是来瓷行买了瓷器,但……是真的运出了汴京,”商贾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我是贿赂过韩泗,不过只是经韩泗的手,将瓷器的价钱压低些,这样也能多赚些银钱。”
“我也没有囤积居奇,这次是被人蒙蔽,才会来逼迫行老。”
商贾说着看向陈益修,虽然没有明言受谁蒙蔽,但又有谁不清楚?
“我知晓是谁赁的堆垛场。”
又有一个商贾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