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杭杨收到了来自杭修途的第一封信——
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杭家大家长杭遂的“恶习”,并不爱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总爱用一种略显克制但诗意的方式跨越距离感——寄信,频率大概一周一封,内附一张景物照和寥寥几句话,大都是“安好勿念”之类的,看着敷衍,实则相当麻烦又用心。
杭杨至今还记得第一封,他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照片,拍的是一片沙漠中,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捧起了一把黄沙。
背面是杭修途一手隽逸的好字:[在沙漠中亲手抓起,赠与我弟,盼见]
杭杨忘了看到这行字的一瞬自己在想什么,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在笑,从此之后睡眠要好得多。
他无趣的生活又有点了企盼,杭杨会比任何人都关注家门口的信箱。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杭杨开始悄摸摸钻进杭修途的卧室,打量他占满一整面墙的书架,偷拿几本翻得较为陈旧的书溜出来,坐在杭修途最爱的客厅靠窗位茶座上,把冬日里的一点暖阳融进手里捧着的一杯热咖啡,一边看着书、一边悠然喝掉。
他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再用这样的方式,慌张地思念尚在远方的某人。
杭修途发来最后一张照片上终于有了人:是通过微信发出的,照片中杭修途捧着花束站在一片草原上,似乎黑了些,看样子天生的冷白皮也顶不住草原的紫外线,杭杨看着手机轻笑出声。
他在输入框一字一句地打:恭喜哥哥[撒花][撒花][撒花]
数秒后,杭修途就回了信息:后天下午回去,到时见
杭杨:杀青宴见[咧嘴笑]
杭修途:嗯
杭杨把手机攥紧,无意识地放在胸前,静静看着窗外,一个月了,一切似乎已经风平浪静,但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