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就要出去,郭暖蓦地将她唤住,紧紧盯着对面,“我若是你,绝不肯纡尊将就。”
赵兰茵回给她冷漠的一瞥,“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的难处?”
身为户部尚书的女儿,一饮一啄,离开这个身份,她什么也不是。
“我可没叫你逃婚,”郭暖轻轻笑道,“可是不想成亲的法子也多的是,譬如,新郎官失脚跌进沟渠里呢?或者干脆腿断了呢?尚书大人再怎么守信,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赵兰茵震了震,显然并未从这些方面考虑问题。
不过对面毕竟是郭家的人,这话可行与否还得打个折扣,赵兰茵只淡淡向她施了一礼,便掩上门出去。
郑流云从屏风后出来,气得眼冒绿光,当着她的面都敢挑拨离间,这郭暖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郭暖并不介意被她听见,“回头让你三哥仔细些,保不齐有人要他变成残废,看在他帮我铲了好些天鹅粪的份上,这算是本姑娘对他的忠告。”
郑流云都气笑了,“并不劳你费心,我三哥自会保重。”
对赵兰茵就出些馊主意,如今又跑来她跟前上眼药,以为如此就能破坏赵郑两家的结盟么?她就不信赵家会舍得那些聘礼,就是赵兰茵自己,再找也未必能找到更好的,不趁如今多捞点甜头,就为了逞一时意气?
郑流云懒得与她口舌争执,正准备推门出来,哪知那门闩却仿佛被焊在墙上一般,使劲也拉不开。
莫非被反锁了?郑流云勃然变色。
然而这还不算完,四壁尽是些窸窸窣窣的响动,郑流云放眼望去,便看到密密麻麻许多黑影向这边爬来——许是从凉亭里过来的,原本藏在石板缝间,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引,露了真身。
她忽然想起,那会子赵兰茵进屋时右臂掣动了一下,必是那时撒下的香饵,引来这些虫豸。
郭暖微笑道:“现在你还认为她满意这桩婚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