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问话的大内容大抵相似都是这里那里的缺钱、缺人、缺东西,王熙凤听了就一件一件地回钱给不给、人调不调、东西又怎么安排,看着简单,但许多时候事情的下面要还要周全事故人情、惯例祖制、筹谋未来,并不是随便拉个人来都能做得的,十分的劳心费神。
红玉害怕王熙凤被这些事情搅扰得过了,就跟着一直待在屋里,想着能随时劝着她,却没想到一操心起这些事儿来王熙凤反而蝉蜕壳似的立即蜕了之前的病倦,倒比在园子里再转上个十圈有效果。
见王熙凤这样反倒精神红玉也不好说什么,只转头去厨房那边拿药,回来的时候正巧见着迎春身边的丫头司棋来找王熙凤。
司棋跟着红玉进屋,脸上的表情很有个的意思,她打了个千儿便向王熙凤道,“前儿姑娘到馒头庵烧香许愿,我陪着姑娘去了,跟庙上要姑娘的那一份灯烛香油钱,庙上却说今年没支给这一项,姑娘只得回来了,我又去银库上支,银库上却说这钱已经支给了庙上让我找庙上要去,现这两边走着也没个结果,所以想来问问奶奶。”
这一边支出去了一边还没有只能是因为银库的钱被王熙凤支出来放印子了。
迎春懦弱,司棋能亲自来找王熙凤多半是因为迎春在这件事里受了实实在在的委屈。
待嫁的小姑子比嫁进来的媳妇地位高些,王熙凤不好担上里面的责任,只能便摆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脸向红玉问道,“庙里的灯烛香油钱不是支了么?怎么庙上说没有?”
红玉也只能再把事往司棋不好问的人身上推,回道,“是支了的,只是去支时恰巧遇上琏二爷,二爷说今年府里大事多需要花销的地方也多,庙上不必像往年那样一次把全部的灯烛香油钱都给了,只先支了日常祭祀要用的。”
“这人!怎么也没有多吩咐一声额外再有需要了再现到银库上领,”王熙凤脸上嫌弃的很,对红玉道,“我妆匣下面的抽屉里取二两出来。”
红玉称了二两给王熙凤。
王熙凤亲手给了司棋,又道,“银库路远,去那边支再回园里就晚了,先在这里拿上免得明儿去了银库那边再去上庙误了时候,”说完又对红玉道,“你这会去银库吩咐一声,几位主子庙上的用度是来了直接领的,再叫我听到把姊妹们撵着两头跑的遇事他们也不用在银库里呆着了。”
红玉答应着出去,司棋知道事情多半不是这样,但一来她不可能找贾琏问去,二来王熙凤态度十分好她也不好再纠缠,只能谢了跟着红玉出来。
往银库去路要经大观园门口过,两人便一起走,红玉思量司棋是日后抄检大观园的导火索有心提点,便远远看着大观园正门上守着的妈妈问道,“怎么只有一个妈妈在这?”
司棋听她说这话不解,“不一直都是一个妈妈守门么?”
红玉摇摇头,“奶奶前儿说着要加些人到园里巡守的,我还想着人已经安排过来了呢,想来回去还得催催。”
司棋听了这话奇怪,“怎么突然的要加人巡守的?”
红玉继续道,“是听说外边哪个府里出了姑娘屋里的小丫头和外男私相授受的事,奶奶听说了寻思园里的丫头们也都到了这个年纪,所以叫加几个巡守的人免得有胆大坏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