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心头一喜,“确实好看。”
“我是说你。”
周梅顿时羞涩难当,秀首低垂,陶希文又凑了上来,实践刚才没有完成的行动。
车内的小情侣在亲热,陶家的正房内,赵丽从周梅走后就拉着脸。
说句实在话,这些年她在这个家没受过什么委屈,但上有身为燕大教授的公公,下有经商有成的大姑子、小姑子,她在很多事情上也没什么发言权。
现在她儿子要找媳妇了,她这个当妈的,还是做不了主,这种感受谁能懂?
当然,赵丽也知道,家里人并非是跟她做对,只是对这件事持开放态度。
想到这里,她就更感觉到憋屈了。
她想让儿子找个条件好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就你们开明,就你们清高,我就是势利眼、是坏人是吧?
她心里藏不住事,心理活动基本都写在了脸上,家里人也能明白她的想法。
陶玉成知道这个时候他是最危险的,为了不触霉头,他打算跑路。
“诶,大哥,你上哪儿去?”陶玉墨叫住了他。
陶玉成苦着脸转过头,“有事啊?”
“当然有事。未来儿媳妇都上门了,你看得怎么样?还满意么?”
陶玉成听到这话忍不住龇牙咧嘴,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赵丽盯着他,陶玉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听你嫂子的!”
赵丽露出满意之色,陶玉墨眼中却充满了鄙夷,“我现在是问你的意见。”
赵丽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声问:“玉墨,听你的意思,是挺看好这个周梅?”
“是啊,小姑娘还算本分,人也上进。”
陶玉墨毫无心理负担的说。
赵丽很想说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她知道这话肯定会引来公婆的不满,所以她只能换了个语气,“你怎么知道她本分、上进,你们才见过几面?”
听到她这话,林朝阳忍不住看向小姨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陶玉墨买通了长征饭庄刘老板的事,在这家里只有他知道。
“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我什么人没见过,打眼一瞧八九不离十。”
赵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被陶玉墨这话唬住。
陶玉墨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我看希文找个这样的媳妇也没什么不好的。”
“什么意思?”
陶玉墨看了一眼母亲,把赵丽拉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很快,赵丽冷硬的表情融化,露出犹疑之色。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赵丽忖度着一言不发,见陶玉墨一番话竟让妻子态度发生了变化,陶玉成不禁感到稀奇。
“玉墨跟你说什么了?”他问赵丽。
“你先别说话,我好好想想。”
赵丽不理会他,独自权衡利弊去了。
陶玉成更好奇了,正打算问问陶玉墨,不想她一甩衣袖就回了自己房间,理都不理他。
陶玉成表情讪讪,凑到林朝阳身边,问:“朝阳,你说玉墨跟赵丽说什么了?怎么她态度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当然是跟她说希文跟周梅结合到一起对她的好处了。”
林朝阳不知道陶玉墨具体说了什么,但这种事并不难猜。
“好处?”陶玉成不解,他这人粗枝大叶,可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
林朝阳只好对他多说了几句。
赵丽出身地方小官僚家庭,她和陶玉成的婚姻按世俗的眼光来看,陶家的门第是要高一些的。
她给陶家当儿媳妇,谈不上受委屈,但并不自在。
陶希文要是找个家世势均力敌的,甚至是比陶家还高一些的女朋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面对前半辈子的情况。
但周梅就不一样了,出身农村家庭,以后要是进了陶家的门,那还不是赵丽这个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看这事不起眼,但对于女人们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考量。
“嘶~”
陶玉成表情怪异的咧了咧嘴,“还有这么多说道呢?真没看出来啊,你平时净当甩手掌柜的,还能把事看得这么透彻?”
林朝阳悠哉的说道:“都是当甩手掌柜的,但咱俩不一样。我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
“嘿,骂我糊涂蛋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
又过了些日子,元旦过去了。
20世纪走向了尾声,媒体上突然有人炒作起了四百多年前一个叫诺查丹玛斯的法国医生的预言:
“1999年7月,天空中太阳、月亮和九大行星将组成‘十字架’的形状。
恐怖魔王从天而降,蒙古大王重新出现,战神以幸福的名义主宰世界……”
即将进入新世纪,世界末日会不会来不知道,但传统媒体的末日确实是要来了,香江这个曾经亚洲报业最发达的地方首当其冲。
95、96年的减价大战让香江报业进入了空前惨烈的竞争中,最后的结果是没有赢家,即便是杀出了重围的《苹果日报》也没有取得理想中的盈利。
业内本以为经历过这一波大减价,香江报业的竞争已经走进了尾声,形成了稳定的格局。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1999年的元旦到来之际,明报企业旗下的《天天日报》竟突然宣布,今后将联合香江地铁免费向公众派送报章。
当年《苹果日报》率先祭出减价大法,搅得香江报业天昏地暗,众多报社苦不堪言,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如今《天天日报》竟然宣布免费派送报章,这已经不是恶性竞争了,而是要掘了香江报业的根基。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香江报界巨大的声讨浪潮。
多家报纸公开抨击明报企业和陶玉书的这项决策,外界的口水一度将明报企业淹没。
面对外界的质疑和攻击,明报企业从始至终没有反击,不反击并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稳坐钓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