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破产那一段,渣爹爆出出轨之后母亲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正逢家中家境中落,天之骄子坠落云端。
最苦的时候孟皎的画板被附近眼红生意的其他人抢走摔碎,他揉着一天下来因为疲惫微微抽搐的手蹲在桥洞下,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孟皎不喜欢歌颂苦难,也不喜欢美化苦难,但记忆会让他渐渐淡忘。
江越年握住他的手。
孟皎诧异地扬眉,没有挣脱,反而笑着反握回去。
明明孟皎只是单纯的安慰,江越年反而陷得更深。
但被人珍视的感觉,准确来说是被孟皎放在眼里的感觉太过美好,他甘愿飞蛾扑火。
哪怕孟皎对他的感情可能也只到安慰为止了。
“如果一会儿打算送我的,再把我送回外公家吧。”坐上车以后,孟皎系上安全带。
江越年扭过脸看他,有些怔愣:“我以为你要回家。”
孟皎是专门陪他跑了一趟吗?
“怎么那么惊讶?”孟皎扬眉,有种调侃的意味,“我不至于那么冷血。”
他的眼睛含笑,盯了江越年的脸庞一小会儿,不知道多少真心劝诫和假意调笑:“江老师,只是朋友间的一点礼节,不用放在心上。”
江越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不要那么容易心动。
他也扬起笑,清俊的眼线条舒缓,一副油烟不进的模样;“我知道,所以如果有需要,我会在别处报答回来的,你放心。”
孟皎哪儿都没红,可能已经对言语有了免疫反应:“行,加油。”
“谢谢,会更用力的。”江越年启动引擎。
没用“努力”反而换了个“用力”,用在什么地方心知肚明。
都哪儿学的,污染了语文老师的耳朵。
……
两个小时内,见到孟皎去而复返,孟振华同样诧异:“你怎么又回来了?要住我这儿?”
“不回,就住你这儿了。”孟皎摇头,“这两天下雨,怕你关节疼的毛病又犯了,住得近点好关照你。”
孟振华下意识咧开一点笑,然后控制好过于上翘的嘴角才能气呼呼地反驳:“谁要你照顾了啊,你没听过一个词语叫做老当益壮吗?”
孟皎捂起耳朵当做没听见,熟门熟路地推开客房的门。
客房的布置相当于另一个主卧,甚至于更加华丽,什么值钱的贵的都往客房里堆,充斥着那种纵容溺爱的气息。
口是心非的小老头。
屋子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孟皎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一觉睡到大中午,拉开窗帘,天空果然下起了湿漉漉的小雨。推门以后,孟振华又在跟人聊天。
孟皎心里泛起嘀咕。
这么热闹,难怪每次都赶他走,原来每天都要接待不少客人,一点都不会寂寞。
另一位坐在沙发上的人声音温润:“阿皎。”
什么风把孟津言吹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