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再喝最后半杯。”小郎君望过来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灼烫,殷晏君无奈地叹息一声, 终究还是纵容了小郎君的那点儿小心愿。

如同贪吃的猫儿徐砚清端起仅有那么小半杯美酒心满意足地送进口中, 这一次他喝得极慢,缓缓细味其中滋味儿。

“小酒鬼。”被桌案和衣袖遮住的地方,殷晏君将小郎君略显肉感的手掌握紧,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崽子的出生亦或者是因为还在长身体的缘故,小郎君似乎消瘦了些许。

高台之下一众大臣抬眼望去便是官家对着徐小郎君眉目温柔、浅浅带笑的模样, 官家身上那一贯冷厉疏离的气息明眼见地消散了许多。

他们心中略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虽说官家继位以来也是凭借着杀伐手段才能够肃清朝堂。

但是官家仙风道骨、清风霁月了太长时间,竟然让他们忘记了曾经的官家也是个行事不羁的性情,只不过官家的行事不羁不同于怀亲王的放荡狂浪罢了。

殷晏君在高台之上清冷的目光从一众大臣身上扫视而过, 他抬手端起杯盏轻啜一口, 眸中神色愈发幽深。

到底今日是小崽崽的满月宴,觥筹交错间并无一人胆敢扫了皇家的颜面, 与此同时颇多一群大臣感受着高台之上官家和徐小郎君那种和谐的氛围,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感受, 好像这样下去也很不错。

从集英殿里出来, 徐砚清一张白净的脸蛋上已然变得红扑扑, 武安侯夫妇在宫宴结束之后便被文镜安排侍卫送回了府上, 而武安侯府的徐小郎君又重新住进了含凉殿内。

按照大梁习俗, 满月宴是在正午举行,所以宫宴过后便是比丧批咸鱼日常午休的时间稍晚一点,再加上徐砚清饮了几杯酒,所以反比平素里更困许多。

最近的天气是愈发冷了,含凉殿内点起炭火暖洋洋一片,徐砚清疲惫不堪地甩开身上厚重的锦袍,迅速窝进道长的龙榻里面。

等到殷晏君稍微梳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格外困顿的小郎君已然蜷缩在偌大的龙榻里面睡得香甜。

此前小郎君怀着小崽子的时候就喜欢蜷缩着睡,但是因为挺着个大肚子,怎么也无法蜷缩到眼下这般模样。

殷晏君见状整颗心瞬间软成一片,甚至莫名还带着丝丝缕缕对小郎君的心疼。

虽然不知他的小郎君为何如此缺少安全感,但是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躺在床榻上扣住小郎君的腰。

徐砚清感觉到熟悉的体温,慢慢放松了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忍不住用脑袋在道长胸口来回磨蹭,等到他好不容易老实下来之后,一只手搭在道长的胸口处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