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
那晚豆大的雨点如子弹乱弹,几乎要砸碎了窗户。
港城一到这种天气,就像是世界末日,飓风卷着bào雨,隐隐能听到远处海làng波谲诡异地翻涌着的声音。
那晚她听着窗外的声音,失眠了很久,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晚上吃饭前,他在伯父的遗像前跪立了那么久。
就像是,在用意念传达着一些她不懂的心事。
他有什么心事?怎么不能同她说呢?
不过,好像他的大部分事,都是不肯告诉她的。
她起夜喝水,透过门缝,看到他的房间内还亮着灯。
他在整理衣物,背着门,他的背影被房内葳蕤祥和的光剪得细碎不堪。
一束柔软的光路汇成河流,穿过她脚下,慢慢地,旋开了个暖huáng色的扇形。
他打开门,影子覆过来,沉哑的声线拂在她头顶正上方:
“晚晚,怎么不睡?”
她张了张嘴,想反诘他这个问题,话刚在唇间滚了半圈,腰上便横过个结实的力道。
他直接将她整个人托抱了起来,像抱小猫一样抱着她,就往她的卧室走,不忘责问她:“为什么不穿鞋?知不知道晚上很冷,地暖还没通?”
她不作答,就势枕在他肩膀上,伸出小手,揪了揪他胸口的衣服。
那是他们警校配套的制服T恤,黑色半截袖,左胸口上用银金红三色的线,拓着个小小的国徽。
他的骨骼长开了,总觉得这衣服束身,所以在家一向不穿,一回来就换下。
不知为什么,今晚回来后,他却脱也没脱,就一直穿到了现在。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