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只是,葬礼结束了,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一儿一女都有了家庭,母亲走了,父亲便从此一个人住在浅水湾别墅。

逢年过节聚在一起,自己带着妻儿,姐姐带着丈夫,几口人热热闹闹围坐着吃顿团圆饭,总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父亲还是那个父亲,无所不知而睿智的,脾气温和而慈爱的,不论跟他说些什么,都能搭上腔,聊得很是顺意。

就连孩子们都爱着慈祥的爷爷,总是缠着爷爷问东问西。

温柔是种吸引人的天性,特别是剥去了冷清外衣的温柔。

而温柔却不软弱,良善却不愚顽这更是种天分。

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母亲走的最初那几年,钟意晟还很担心,许多如父母这般爱情甚笃的故事里,一个去了,另一个总难久活,又或者留下的这一个时不时要拿出块怀表来天天看着、吃饭要带着照片天天对着,抑或是天天在墓碑前陪着并非说这深情不好,只是做子女的,总不想看到留下的这个太孤独。

好在,父亲并没有做任何让人担心的事,该怎么过怎么过,白天里看报读书,做饭也总能自给自足,什么保姆阿姨一概不要,倒是有几个昔日总受他照料的钟家老仆,退休了以后,隔三差五就轮着来一趟,给老东家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

一群老人不曾受过什么钱,也不要什么馈赠。

唯独,偶尔钟意晟回香港时来看看父亲,撞到那几个老仆也在的时候,他们却总也忍不住,同他说说心里话:小少爷,我们以前在的时候,太太也在,这房子热热闹闹的,现在太太不在了,你和大小姐也成家了,这房子啊,就剩下大钟先生一个人,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太孤独了我们每次过来,他吃的都是以前太太爱吃那几样菜,太太的衣服,以前留下来的那些个做设计的,衣架子的摆设,也从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