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细数台面上一共有几个空瓶。
抢救过程并没有他一语带过那么轻松,第一波施救确实迅速,洗胃打针,一套常规的流程,但洗着洗着,严重的胃出血便将人直接送进手术室,再出来就与候在外的人隔着住院处的铜墙铁壁。
所有人赶到医院时人已经快不行了,手术室外,将人从紧锁的卧室房门里抱出来的队友哭得喘不匀气,来来回回只呢喃着一句话:“他是真他妈不想活了。”
拖鞋散落在淋浴室外,沾着呕吐物。陆信放下手瞥眼淡淡地扫过,默不作声地回到床边将箱子合上,对阿姨低声道:“辛苦了,早点睡,明早我们自己吃一口,您别起那么早了。”
阿姨也看到了厕所的惨状,又抹了一把泪点点头,“这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陆信应下,拎着轻飘飘的行李箱出了门。
保姆车从地库一路攀升,刚一出停车场的卷帘门,旁边不知何时赶到的记者便对着车好一顿猛拍,“噼里啪啦”的闪光灯晃得陆信逐渐暴躁,司机也烦闷地“啧”了一声,哄起一脚油门迅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深夜里不能睡觉,还要被突如其来的热搜牵着鼻子奋战在一线,陆信侧头看看窗外仍在闪烁的光影,也是够难为这些人的。
医院急诊大厅的长椅上,四个男人颓丧地分坐走廊两边,姿势各异,神色却十分统一。
陆信拉着箱杆,滑轮摩擦着地砖在不怎么热闹的氛围里发出不小的噪音。几个人抬起头同时看向他,经理宋青放眼眶泛红,操着浓重的鼻音问:“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