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眼眸淡漠地瞟过这个名字,对手机另一端的真实态度提不起兴趣,毫不犹豫按下挂断键还顺手点了个“加入黑名单”。

“医生怎么说?小敬什么时候能出院?”阿姨抽出小茶几上的纸巾擦擦眼底,看向陆信宽厚的背影。

“还不知道,刚抢救出来我就回来了。”他又弓下腰找到几件轻薄的衣服裤子,低头看了一圈没发现这人长穿的拖鞋,正要拐进洗手间去看看,一抬腰对上阿姨急切无奈的视线。

陆信从没这么心不在焉过,杂乱无章的思绪每一秒都在冲击他的脑子,这会儿根本顾不上阿姨的情绪。

他顿了顿,扬起那道一直都能令人安心的笑容,嘴角凝着招牌的可靠和懒散,“没事儿,发现得早,抢救也没用多长时间,您别担心,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瞧见阿姨放松下来的神色,他转移话题道:“您看见他的拖鞋了吗?”

“拖鞋?是不是在浴室了?我刚才去整理小会议室了,来这收拾没多久,还真没注意。”

陆信点点头,跨过小箱子径直走进洗手间,刚到门口便怔在原地。

洗手台上倒着几个空药瓶,水池里,地面上,马桶边,目所能及之处惨不忍睹,且不说那股浓重的气味,光是混杂着鲜红血块的粘稠物带来的视觉冲击都叫人一时间很难接受。

陆信闭了闭眼,抬起右手用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压两侧的太阳穴,两缕收拢不住的碎发悄声垂下,划过隐隐泛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