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是了。”沈澜冷声道,“休要再提及此事,更不要在她面前说。”

沈澜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中充满警告,鱼鲭知道这很严重,赶紧忙不迭的点头。

半晌没有人说话,鱼鲤拽了拽鱼鲭的袖子,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这样多事了,可是鱼鲭这个家伙很显然把鱼鲤这拽袖子的行为误解成与他沆瀣一气,催着他赶紧继续问八卦的样子,别拽了袖子以后,反而清了清嗓子,再次开了口。

“公子,这个云小七姑娘……真是那个锦安公主?”

鱼鲤捂住了脸。

沈澜没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前方的山路。

路上非常安静,四下无人,前方便是宅邸,周围只听到生命力顽强的蛐蛐儿还在坚持鸣叫,给死一般安静的山峦制造一些噪音。

“就是那个,与寻常女子不同,爱与王公贵族私相授受,不顾男女之别,勾搭……”

“鱼鲭!”鱼鲤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沈澜没理他,鱼鲭见鱼鲤神色有些慌乱,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澜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吓得浑身一僵,低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沈澜平日里都是没什么表情的。

虽然说他愉悦的时候会笑,厌恶的时候会皱眉,生气的时候会眯眼,可表情幅度都是不太大的,又或者说,这些表情对他来说,都有些轻描淡写的意味,很少触及眼底。

可是现在,鱼鲤却觉得沈澜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外露的,对这些形容词十分厌恶,连带着对说这些话的人都异常厌恶的眼神,让人一眼便能分辨出,他此时的情绪如何。

这模样,从鱼鲭跟着他以来,就从来都没有见过。

两个孩子再也不敢说话了,行事也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抵达山间的宅邸之后,沈澜吩咐两个小的去熬药,自己则将临子期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

云小七,临子期……锦安。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第一眼就知道。

幼时在宫里,这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公主一向是与自己不对付的,她和自己的临墨哥哥从来都是同一阵营,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有可能与自己母亲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是个任性的公主,也是临墨的小跟屁虫,与自己分属两派,极少有交集。

她也是太后的工具,像狗一样被圈养的锦衣玉食的女孩,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从不忤逆。

可是时隔多年,沈澜迷惑了。

难道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的改变这样大吗?

他原本以为临子期又是太后与临墨作死试探他的棋子,可当街看到她那双清澈见底到甚至有些单纯无知的眼神时,他真的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