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枫将赖在墨远腿边不肯走的野猪拖出去, 找了根结实的麻绳捆上, 想着屋子里此刻只有墨远与丁卯两人在,心里好一顿着急, 扎好麻绳就片刻不耽搁地转身往回走。
屋子里, 墨远总算压住腹中酸水, 转身抬眼,歉意道:“丁掌柜见笑了。”
丁卯一直关切地看着他, 见他回头看过来, 忙垂眼收回视线,上前半步给他倒了碗茶水。
连慕枫跨进门槛时正看到墨远伸出手, 眼角一紧, 闪身过去, 抢先将茶碗接过来,面上的笑容爽朗随和:“多谢丁掌柜,丁掌柜快请坐吧,总站着做什么。”
丁卯微微一愣, 道声谢, 在一旁坐下了。
连慕枫将茶碗递给墨远, 低声道:“哪里不舒服?可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没事,兴许这几天累了,歇一歇便好。”墨远说着将茶饮尽,放下茶碗抬眼看向丁卯,“丁掌柜可是执意要对我投诚?”
丁卯猛地低下头,面上难掩羞愧之色, 他是有私心的,而且这份私心难以启齿,他带着隐秘的期待与自以为是的诚意过来投奔,以为自己能在对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可眼下看着对面二人的亲密之态,他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能双手奉上万贯家财,对方却不一定看得上那些黄白之物,他能挺身而出挡在对方面前,对方却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他以为自己可以雪中送炭,其实最多不过锦上添花……
种种难以言说的心绪涌上心头,让他变得口拙难堪,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墨远的话。
墨远道:“丁掌柜是个有能耐的人,何愁将来没有机会报恩?这世上确实有许多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甘愿为奴为仆,但我救丁掌柜不过是举手之劳,丁掌柜也并非庸碌之辈,为何执意屈居人下?”
丁卯顿时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尴尬道:“是丁某不自量力了……”
墨远惊讶地看着他,见他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一时不解,忙解释道:“丁掌柜别误会,我并非不识好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