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鱼到底摸了几个铜板出来,“别坏了你们的规矩。”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书院不如说是一个碑林。远远望去,迎面便是一方一方排列整齐的青石,并不是所有石料都适合刻碑,林鱼怀疑这一部分应该是荣时出的私囊。
青石上不是什么歌功颂德的铭文,而是一篇篇锦绣文章,但是它们跟林鱼以前看得诗文传记乃至笔记小说都不一样,如果非要说的话……林鱼看着它们的行文款式笔法套路,迅速发现了端倪。
“这就是科举范文啊。”
她一语叫破,倒叫其他士子颇为惊讶,大约没想到这个小妇人会这么有见识。
想想刚才身后排队入院观碑的人,林鱼心中忽然明悟。
“你家大人还忙着吗?带我去见他。”
“是忙着,但夫人要见,应该随时都可以。”
她见到荣时的时候,荣时正跟几个商贾模样的人商量着什么。他看到林鱼有些惊讶,但迅速收敛了下来,继续跟那几个人交谈,直到把客人送走,才对林鱼招手。
林鱼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在他周身盘旋,良久才道:“大人真是……好想法。”
“你知道了啊。”荣时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公事状态里走出来,面上无悲无喜,显得有些严肃。
“云景县太穷了。”他说,“百姓手里没有三文余财”
云景县的贫困不是没有原因的,本地没有资源也没有出路。一般情况下,地方官要做出政绩,不过是屯田,修水利,劝课农桑,肃清吏治,但本地不然,无田可治,无桑可种,甚至无人可用。
但荣时的眼光和手段,都远非平庸官僚可以比,在发现一般路子行不通后,他就选择了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