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见过了家中妻儿,说了几句遗言,便闭上眼,没了声息。
临终前,郁家主还对郁止说:“大郎,我知你心中有成算,可你也要明白,有时候并非你有理,别人就站在你这边。”
“为父在京城,多年未曾回乡,如今身后事,希望你能让为父落叶归根……”
郁止答应他:“您放心。”
他知道,郁家主并非是真的希望落叶归根,而是希望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京城,离开官场。
这是个是非之地,只要他离开,楚珩便很难一直纠缠。
这是他留给这个儿子最后的退路。
郁止对此心知肚明。
但他并不打算照做。
送郁家主回乡可以,但要他逃离京城却不行。
没了郁止,楚珩就是一条疯狗,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只有给他身上套上枷锁,才能让他不那么疯。
郁止没想过要推翻楚珩,就如先帝想的那样,整个楚皇室,没有比楚珩更有能耐且合适的皇帝人选。
若是废了他,推别人上位,他少不得要在这朝堂上兢兢业业二十年,才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既然有现成的,为何要废那大力气?
一开始,郁止就想好了楚珩的结局。
他要把楚珩困在那个位置,一辈子劳心劳力,兢兢业业,充分利用他的帝王才能。
还要让他失去郁怀桑。
这才是惩罚。
当夜,郁家便挂上了白幡,消息在短时间内便传入楚珩耳中。
他心中一松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郁止。
“来人,备车,朕要出宫。”
当马车到达郁府,便见郁家安安静静,楚珩并未兴师动众,而是低调地进了郁止摆放着棺椁的灵堂大厅。
他一眼便见到了那抹在月下独自饮酒的身影。
“怀桑。”
郁止回头,“陛下……”
楚珩上前夺过他的酒杯,“别喝了。”
郁止扯了扯唇角,“今日便是陛下不来,明日臣也要进宫面圣。”
“为何?”
“臣打算完成父亲遗愿,送父亲的遗体回老家瑶安。”
楚珩犹豫一瞬,正要答应,便又听他道:“并为父亲在老家守孝三年。”
“不行!”
楚珩沉了眸色。
郁止却坚持,“望陛下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