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止笑了。
傍晚,封印后出了宫门,郁止迎面便撞上冷着一张脸的谢辞。
对方走到他面前,眉目似乎都染着寒锋,声音冷沉而不耐,“为什么说我没把银子还你!”
郁止挑眉,像是才发现一般,愣了愣,“谢指挥何时还了银子给我?”
谢辞张口要答,郁止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连忙继续道:“这还银子,自然要当面还才是,否则苦主怎知谁还的,还了多少。”
“至少,从上回见面后,在下便再未与谢指挥见过,又何来还银子一说?”
郁止说得冠冕堂皇,装模作样,仿佛那日没有看见枕头下的两块碎银,也没趁着有人走不掉,故意捉弄对方一般。
谢辞看着眼前男人的笑容,很想让自己的拳头落在这人脸上,然而不行,他忍住了。
明明自己已经还了,这个男人多半也猜到,却还在皇帝面前给他扣锅,胡说八道,简直……简直阴险奸诈!
果然这些世家公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冷着脸从怀里摸了两块碎银,丢进郁止怀里,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郁止接住那两块碎银,笑了笑,又喊住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谢辞。
“谢指挥,这两块碎银还是给你吧,就当是在下为你的眼睛延医请药的报酬,切勿讳疾忌医才好。”
谢辞脚下一滑,差点在雪里摔倒!
他没回头看郁止一眼,步下生风,快速离开。
脑子里还有点乱,这人的话什么意思?是字面意思还是他那晚便知道他了?
既然知道,又怎会有今日这一出?
他咬唇不语,心中狠狠把郁止这个奸诈的世家子记在了心里。
翌日,他到了衙门,便吩咐手下道:“今后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手下面面相觑,
“郁止,郁怀桑。”谢辞坐下,将腰间的刀一把扣在桌上,也仿佛重重地落在在场人心上。
“一旦发现他有什么把柄,立刻告诉我!”
手下们面面相觑,对于老大针对了皇帝宠臣这件事,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他们这衙门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
“是!”
被盯上的郁止没有自己已经被人针对的自觉,他正忙着嫁妹妹,以及……陪郁家主最后一程。
半月后,郁听澜出嫁,亲事虽然办的匆忙,却并不简陋。
三日后回门,见郁听澜脸上笑容不断,便只她没受什么委屈。
郁家主也放下心来,而这一放心,整个人便失了精气神,没了撑着的那股劲儿。
当夜,便在梦中昏迷,三日未醒。
郁止心知这是大限将至,便告假,每日守在郁家主床前。
晚上,郁家主醒来,只有郁止一人在床前。
“父亲,孩儿让人去请母亲和二郎。”
郁家主醒了,还精神奕奕,谁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